垂柳回来后,看见花色坐在院中发呆,想着该是因为今日之事所以心情不好,上前安慰道:“放心吧,既然郑公子来了,自会妥善处理的。”
花色笑笑,问了句:“赵家的伤势如何?”
垂柳当下翻了个白眼道:“什么伤势啊?装的!裹着伤口的布条一点血迹没有。大夫也没看出来什么。那姓赵的愣是唧唧歪歪的叫着不舒服,还一口咬定就是姐姐您打得他。”
花色也不计较,颔首说了声:“知道了。”垂柳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花色丝毫没有兴致的表情,怏怏着憋了回去。
晚间听见外面有些喧闹,出去一看原来是县令一家被押在囚车上。县令的表情满是死寂,县令夫人的脸上满是羞意,想躲却是找不到地方躲,只能捂着脸遮住装作看不见旁人的视线。囚车上只有这二人,还有些县令的亲属不知所踪。
“啧啧!活该!”好些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一旁说风凉话,花色虽说心里也有些痛快,但大多还是有些许同情县令的。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花色也随着众人的喧闹声叹息一声。
又是几日平静的日子,花色每日忙着上山采药,垂柳留在家里晒药。苏卿则是帮着做些手艺活,跟着村里的木匠打起药柜子来。日子不咸不淡,反正凑合着,自那日起便没再出现过。许是被事情耽搁了,又许是不方便过来见花色……
官府里没了可以做主的人,师爷自那日起也是逃之夭夭,连家里老小也不知道他的行踪。县衙里的一些琐事也只能先让乡绅帮着处理。
没了管辖的大人,一些宵小之徒也时常出来做些乱。偷鸡摸狗之事让小镇时常处在谩骂之中,也算是别样的热闹。
花色开医馆的事一直在日程上,小镇上的人也是有所耳闻,一些抱着诋毁的态度,这部分人向来见不得旁人好,略过不提。大多都是有些担忧的,花色太过年轻,而且也没听过会医术。突然说要开医馆,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意外。
这些褒贬不一的话花色没少听过,每次都是听过一笑了之。只是花色忍了下来不代表旁人能忍,特别是脾气大的垂柳……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垂柳听到旁人说些诋毁花色的话,气不过为花色出头说了两句。然后那些人便欺负起垂柳来,垂柳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那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妇人,垂柳怎能讨得了好?于是一气之下垂柳便与那些人动起手来。
小镇的妇人脾气都是厉害的,打架也是常有之事。没多大事的隔个三五旬也就好了,严重的也就三年五载的事,老死不相往来的真是少之又少。只是不巧!叫刚刚上任的新县令看到了,于是一群人便被带去县衙了。
花色得知这个消息连手上的药材也未来得及放下,急匆匆的与苏卿交代照顾好老大夫便往县衙那边跑去。好在来的不晚,新上任的县令还未换上官袍出来。
花色挤过人群只看见一群妇人面面相觑的站在堂上。垂柳不知去了哪里。于是便问道:“各位大姐,可是见过垂柳了?”
那些妇人听了声音瞪一眼花色没好气地道:“被县令带走了。”
花色一惊,还以为垂柳出了什么事,刚想再问,衙役已经升起堂威。花色只得老实的等在外面。不一会里面出来一位身穿官袍的男子,表情肃穆,眉头微蹙,只是看着有些眼熟……
没等花色想起来,男子已是威风堂堂的坐上椅子。惊堂木一拍道:“本官姓徐,名粲然。卉城人士。奉命前来上任。没想到第一天便看见几名妇人屈辱一名孩童,还将人打伤。本官既然是父母官,自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堂下一片安静,花色却是听见县令说的“将人打伤”四字,心里正忐忑不安。县令已是放话将垂柳请出来。
那些妇人们看见垂柳自然没有好脸色。都是邻里乡亲的,有事也是找乡绅解决了,哪里有撕破脸走一遭县衙的?进了县衙的大门,不管是被告还是原告出门都是要被指点的……花色也正是因为上了衙门才有很多人对她开医馆这件事抱有很大的抵触心理。
垂柳表面上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手上绑着白色的布条。看垂柳的表情也不像是很严重,花色这才放下心来。
堂上的县令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妇人报上名来。”
妇人们跪在地上,不愿作声。垂柳却是不管那些回道:“民女垂柳,参见大人。”
新来的县令颔首道:“看你有伤在身,起来回话。”垂柳面上吃惊的表情溢于言表,而后站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县令。
县令对垂柳点头示意,而后对跪着的妇人们喝道:“缘何不作声?可是本官新官上任你们没将我放在心上?”
那些妇人自是连说不敢,忙着求饶。堂上一时吵吵嚷嚷,花色明显看见新上任的县令面上带了丝不耐烦。这模样……
林兮之!当初自己脸上的伤还是他治好的!他不是邳国人么?当初还代表邳国出使宁国。后来被白君泽请来治疗自己脸上的伤。如今……怎么又成了徐粲然变成宁国的县令了?
花色虽说认出徐粲然来,但是如今的情况实在不适合相认,而且也不知道这人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想着花色又看了一眼堂上的徐粲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看到徐粲然对自己眨了一下眼。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