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人脸色稍稍好些,花色又是扎了几针,病人紧闭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来。目前这样也只是拖些时间,花色自认没那本事起死回生。
花色叹息一声对守在外面的苏卿道:“苏卿,你去请县令大人来一趟。”老大夫身子不适,如今怕也就徐粲然能帮一把了,也不知现在得不得闲。
苏卿干脆的应了一声是,对花色道:“苏卿去去就回。”
等苏卿身影消失在雨中,花色又是长叹一声,到头来还是要麻烦旁的大夫,自己这些年学的本事真是一点也没有用处。正想着,后面有脚步声走来。花色回过头只看见一片青色衣角,而后便被钝物击中晕了过去。
花色醒来便看见徐粲然,徐粲然立在花色身侧,手里拿着一枚银针,那枚银针明显刚刚离开花色身体。看见花色醒来徐粲然表情冷峻道:“醒了?你可记得发生了什么?”
花色茫然的看着徐粲然,而后打量了一番四周,石墙、木桩、一席窄榻,花色更是不明所以,看向徐粲然道:“我怎会在狱中?”
徐粲然躬下身子盯着花色,表情渐渐变得轻松,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后对花色道:“有人报官告你杀人,你不在牢中还会在哪?”
花色脑袋还有些疼,连忙伸手去摸了一下,后脑勺鼓出很大一块。花色倒吸一口气骂道:“真是够狠的,下手这么重。”而后对站在眼前的男子道:“劳烦将事情详细与我说说?”
徐粲然颔首,而后缓缓回忆起来。
也就是昨日的事,徐粲然本来埋头批改卷宗,听到外面一阵鼓声。这几天下着雨本来心情就有些抑郁,听到着阵阵沉闷的声音,心情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身在其位谋其职这一点还是知道的,于是开门升堂威请人上堂。
来的人是一位青年男子,自称姓邓。要状告的是镇上的大夫花色。徐粲然本来还精神恹恹,听到青年男子的这一番话才端坐起来。
男子有条不紊的说着,时而哽咽一下。说自家哥哥生了病,请花色过去医治,其实本来不抱希望的,只是见花色胸有成竹的模样,还以为能治,便有了一丝希望。花色治病时还支开自己兄妹二人去烧水,等回来确实看到躺在床上的哥哥脸色大好,只是花色没了踪迹。兄妹二人还以为花色已经回去,想着改日登门道谢。谁知道不到一个时辰,哥哥面色发青,最后活活的痛死过去。兄妹二人大惊,找去医馆才发现花色并未回家。所以猜测花色是畏罪潜逃,才来告的官。
花色听后有些许失神,点头道:“我确实随他们回去与他哥哥治病。只是医不好,便请苏卿去找你。烧水也是我让他们兄妹二人去的。地上满是秽物,不甚干净,我将他们支开是好意。至于后面的……苏卿走后我便被人击了脑袋,后面的实在不清楚。”
徐粲然又接着说:“之后我派人去拿你,医馆并没有人,其他地方也是没有看见,最后还是你自己走上县衙,亲口承认你确实医死了人……”
花色大惊,也顾不得晕眩的脑袋站起身看向徐粲然,面上满是惊恐之色问道:“我自己走回来,还认了我医死人一事?”
徐粲然点头,面上表情肃穆。
花色心里一阵恐慌,又不确认的问了一遍:“是我自己走进来的?”
徐粲然扶着花色到窄榻上,面色难看,对着花色一字一句的说:“是你自己走进来。走进来后承认你医死人一事,并且当众认罪。”
花色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病人本就病入膏肓,确实是回天乏术,我为何要将责任拦在自己身上?”
徐粲然叹一口气道:“这才是问题所在,你在衙上说是为了试验新药。如果新药成功以后将会有不少人受益,只是没想到下错了剂量,所以才导致医死人一事。不仅如此,还在你身上搜出余下的药来。”
花色只觉得后背一阵泛冷,看向徐粲然道:“可是当堂定罪?”
徐粲然安抚道:“事关重大,不会当堂定罪。”
花色听了有些许无神,而后坐在榻上没再说话。
徐粲然也是无话,上前拍了拍花色的脑袋道:“前头不是死路,昨日有人击鼓时下的瓢泼大雨,根本没有旁观的百姓。如今衙役们都是我的心腹,也不成问题。况且我看你神情不对便关了县衙大门,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现在找出背后操纵之人,还你清白才是正经。只是不知道谁有这等本事,竟能慑人心魄。”
花色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小镇之中竟然还能有此等能人……就是不知道为难花色又有何好处。
徐粲然又是想到了什么,对花色道:“你说你请苏卿寻我?”
花色颔首道:“是的!”而后像是想起来什么慌忙站起来道:“难道苏卿……”
徐粲然接过话道:“苏卿至今未现身,若不是他所为,怕是凶多吉少……”
花色脸色一白,有些颤抖道:“粲然哥哥,请您尽力帮我找到苏卿……他……”
徐粲然面上表情复杂,有些无奈道:“就冲着你这句哥哥就是将垂柳小镇翻过来我也要找到苏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平白没了踪迹。”说完后对这花色道:“这几日你暂且委屈些,等事情终了哥哥亲自给接你出来。”
花色站起身行了一礼,郑重道了声谢。
徐粲然走后,花色坐在榻上一片茫然。要说花色得罪的人,在这镇上一只手就能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