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贡,再坚持半个月就可以盖房子了,为什么突然要停下来?”陆喜很不高兴,她这几天因为这个事情都快忙死了,每天都干重活,一双胳膊都晒成了另一个颜色,双手的泥土更是洗都洗不干净了。

原本想着再苦再累,大家一起辛苦,争取冬天来的时候都能住上暖烘烘的土房子,一整个冬天都睡着吃过去,那多好啊,比起冒着寒冬大雪还得上班上课的现代人,可不是轻松多了?

结果阿贡这个时候搞罢工!他一发话,族人们居然也乐呵呵地撂了工作,重新在广场上又唱又跳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她发了怒,都敢吼阿贡了。

这个时候正是傍晚,阿贡坐在自家门前,阿峰和阿路也那样干坐着。

阿贡只抬头看她,眼里布满着血丝,分明那样可怖,他却没有发怒。

前些天就有人抱怨,每日打了猎回来还有无数的活等着干,偏偏还都是些力气活。别的不说,单只砍一棵合适的树,就差不多要废掉一把石斧,遑论人力?

这几日因着这些事情,原本每天晚上的休息玩乐时间取消了,白天打猎大家也都提不起精神来,他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猎得多余的肉来腌肉干了。

说到底,族人们看不到她说的土房子,也没有试过,或许还是更乐意继续年复一年的搬家吧。

不过这些事情,说给她听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的一言不发,倒使陆喜有些心虚起来,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了些,怎么说阿贡也是一族之长,何况身边还有阿路阿贡两个人,对于她的冲动,他们也都是一脸震惊。

“……我,我,对不起呀阿贡。”她低低道,想说些道歉的话,突然眼圈先红了起来,连日撑着的干劲儿在这一刻崩溃,负面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她就那么在三个男人面前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可是……盖房子的事情,就这么停下来了吗?我还想着……想着以后安定下来了,可以盖青砖瓦房,那样的房子,比草棚好得多了……”

男人们一见她哭,都有些面面相觑起来。阿路是最沉不住气的,跳起来就抱住了陆喜,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地承诺自己一定会帮她。

盖房子的事情最终还是搁置了下来,陆喜从阿路的口中知道阿贡的难处,也不好再去要求他,只是每天盯着场子上那些砖瓦和木头发呆。

女人们偶尔会拿着针线过来找她聊天,一边和她讨论怎么煮肉才好吃,瞧了她家里最近烧出来的陶锅,都表示等再开窑的时候也要烧,一边就说起手头的东西来。

陆喜对她们手里的麻线表示很感兴趣,彩娘微微一笑,说村前面的野地里有一种草,将其放在水里泡,可以沤出线来,搓合在一起十分结实,大家的兽皮都是用这个缝起来的。等过些天她们还要赶着在雨天来临之前去沤麻线,否则等搬家回来,那草就干了。

她捕获了两个信息。

原来郁族人早就会沤麻线缝补兽皮,彩娘所说的那种东西应该就是苎麻了,其实不算是一种草,那是一株一株生长起来的细小枝条;雨天则是深秋的一个雨季,一连下十几天的雨,之后就开始飘雪,冬天正式来临。

这一耽搁就差不多到了秋天,阿路实在看不下去她的颓样,就道:“阿喜,我帮你盖房子吧,咱们把场子上的东西都盖完,不够再说。”

她数完砖瓦和木头的数量,又仔细合计了一番,发现现有的材料确实可以盖几间小点的屋子了,于是答应了阿路的提议。

晚饭时,她就对蹭饭三帅提出了要求。族里人不干,他们三得干,谁让他们在她家吃饭呢?虽然人家自备自己的份儿……

三个男人一起盖房子,进展就慢得多了,不过最终还是摸索出了盖土房子的方法。其实阿贡还是挺积极的,陆喜只是有点儿瞧不上他那种心态,又不想费力又想等着看成果。

她每早收集过鸡毛就和阿树上山,吃过午饭则要清洗鸡毛兔皮,下午去捞鱼,而傍晚就是监工的时候。

夏天即将过去,气温渐渐降低下来,土屋也差不多竣工了,原先为节省材料,将四间土房连在一起,每间大概长6米,宽5米左右,只等再晾几天,就可以将瓦铺上。

这期间族人们都好奇地观望过,也偶尔会搭把手帮忙,但热情都不是很高,因为傍晚有他们要做的事情。

陆喜有时候会想起现代人的生活方式,人们为了能改善生活会拼命地努力干活、赚钱,甚至有可能为了一个前途或者机会争得不可开交。但这里不是,他们只要填饱了肚子,便不会去想别的东西,他们很不愿意牺牲放松玩闹的时间。

老实说,陆喜也是个习惯慢节奏生活的人,如果郁族每天晚上的篝火宴会足够精彩,她也许会加入进去玩儿。可事实是,她观察过几次,野人们简直就是奇葩,笑点十分的莫名其妙。

比如有人往火堆里扔个小石头,能腾起一阵火星子,一群人突然就哈哈大笑;再比如有的野人大概是突然有了灵感,站起来呜哩哇啦地嚎两嗓子,人们居然十分给面子地跟着应和起来;姑娘小伙们跳舞还正常些,颇有现代广场舞上大爷大娘们自创的那种咧嘴翻白眼抖身体斗舞的风格……这种倒确实很引人发笑。

呸!陆喜揉了揉差点被辣瞎的眼睛,发誓绝不会参与这些人的晚会,不然她会疯的!

说到正题,总之就是没几个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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