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贡回来后看着土房子旁边堆起来的炭,猝不及防地拍了下陆喜的肩,对她笑道:“阿喜,是块当家的料。”
陆喜被拍得一哆嗦,却不敢像往常那样瞪他,壮汉的死到底留了阴影,她还真怕有一天阿贡提着那把熊骨质地的刀把她戳死。
她想起了春娘说的话,自己确实不是女主人,看来以后还是不能管太多。
趁着雪天还没到,阿贡将陆喜整理好的兽皮都发下去了,距离上次陆喜清点过后,又攒了许多,因此她和阿婆得到的也格外多些,一大块牛皮和两块鹿皮,是三帅过来吃饭的时候顺便捎来的,阿婆看着这些乐得合不拢嘴。
大家围坐在火坑边,端着前一阵刚刚烧出来的新陶碗,阿贡熟练地使着筷子,一边问她:“再过两天就飘雪了,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
陆喜把一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当时让多拓些砖,盖完了房子还能打土炕,谁知你们都要罢工,现在只好在土房子里铺上木床,让大家搬进去,挤一挤还是勉强能过冬的。”
阿贡点了点头:“行,明日就铺。”
第二日阿贡果然带人将木板从他屋子里搬出来,铺在土房子里,又把柳娘他们打的草席都铺上去。由于房子盖得少,一间屋里铺了十几个床。到时候他们只需带着自家毛皮就可以入住。
场子上原本没有草棚,阿贡又将就近几个草棚挪到了土屋旁边。
陆喜也在为过冬做准备,她把得的两条鹿皮裁制成衣服和裤子,刚好够两套。女人们将毛皮处理得仔细,鹿皮没有肉屑,软软的,又十分铺张地用兔子皮做了里衬,填了鸡毛进去,穿起来暖烘烘的舒服极了,煤球的则是一身兔子皮装,她还给缝了小帽子,穿起来整个人毛茸茸的,活像只兔子。牛皮和原先垫睡的那条兽皮也叫她裁得整整齐齐,刚好可以一条垫一条盖,睡觉也暖和一点。
她烧了一大罐子水,一家三口洗过澡,就把“过年”衣装穿上了身,阿婆原本觉得浑身不舒服,奈何她一拖衣服陆喜就板起脸,吓得她又默默穿了上去。
雨下的一天比一天大,柳娘的身子越发的重,她也知道快要生产了,陆喜十分期待。阿婆却摇头说冬天生的活不成。
她心里一急,就跑去看了柳娘,只见她窝在兽皮上,身下虽垫了几层,却还是挡不住地上的潮气。她想起土房子里已经铺了木床,就打算让她先搬进新房子去。
陆喜顶了块兽皮往阿贡家跑,她也不打招呼,直接撩了门帘子就钻进去,族里人都这样,她也懒得坚持什么礼貌,再说阿贡家没有女人,也不怕撞见什么。
进了门,陆喜却堪堪愣住,眼前的景象吓了她一大跳,她顾不得摘下头上顶着的一小块兽皮,使劲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大相信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