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姚煜答道，想了想，又说，“陛下……先前您交待属下去细查的大理寺之事，属下还尚未得空核查，要将大理寺与刑部的人也传来一同查问吗？”
宣帝点了点头：“好。”
明凰还未与谈皇后争执出个究竟，就被皇帝身边的人带到了南熏殿。谈皇后见状，命人先看管住了顾氏，也跟了过去。不过皇帝未说要见她，她便在配殿里待着。
明凰则跟着御前的人进了另一处宫室，殿中无人，气氛莫名地有些阴森古怪。带她来的人说宣帝还在见大臣，交待她在此等候，不得外出，之后便走了。空荡的殿内就只剩下明凰一个人，外头日光照进来，空气中尘埃浮动，令人焦躁。
明凰莫名地有几分不安，只觉得口干舌燥，想要饮水，可是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她走到门口去，见外面没有宫人，却站满了侍卫，这下觉出不对劲了，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偏殿内宽阔却没有座椅，明凰就站着等了一下午，也没有水喝。宣帝见完了刑部与大理寺的人，才召她过去。她一去，见云天也刚刚来，二人对了一下眼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见云天，明凰就觉得安心了不少，稳稳跪下向皇帝行礼道：“儿臣参见陛下。”
皇帝并没有叫她起来，而是让徐令将搜出来的东西呈给她看。皇帝问道：“太子妃，这是从你寝殿中搜查出的东西，你作何解释？”
云天看了那东西，脸色都变了，明凰却不认识，拿起来细看了看，说：“这不是儿臣的东西，儿臣不知。”
云天站在她不远处，她抬眼去看云天，见他脸色不好，心中更觉得蹊跷。想了想，又说道：“陛下，今日顾良娣无故顶撞与诬陷儿臣，儿臣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或许是有人刻意为之。”
皇帝思考片刻，命人去将顾虞乔与皇后一同叫来询问。在等她们过来的空当，他又继续问明凰：“你若说这件事是诬陷，那朕再问你一件事。天元二十四年刑部尚书之子左其君在京中被杀，此事你是否知情？”
明凰听宣帝旧事重提，当即慌了神，又看向云天。云天也没有想到皇帝又问及此事，皱眉道：“父皇，此事先前儿臣已经查清，与太子妃并无瓜葛。”
“是吗？”皇帝目光冷厉，望向二人，又说了句，“带上来吧。”
刑部的人押了一名女子上来，她身着囚服，蓬头散发，明凰却越看她越眼熟。
那女子看见她，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又说：“黄公子，我没说错，你果然是个女子啊，你还认识我吧……”
大理寺的人向来好手段，不知给她吃了什么药还是用了什么刑，那人仿佛已经半疯了，这一笑，笑得殿中众人都毛骨悚然的。
明凰的眼神却是藏不住的惊诧，她倒吸一口凉气：“你……是你……”
云天立刻叫了一声：“太子妃！”
他没有想到明凰真的认识那人，就算认识，那女子已经快疯了，话不足为信，明凰怎么能表露出来？云天心中暗叹不妙，手攥得指头都快要断了。
“太子这是何意，企图对朕有所隐瞒吗？”皇帝声色俱厉。
云天连忙跪下：“父皇息怒，儿臣不敢。”
皇帝示意他先起身，又看向明凰：“看太子妃方才的反应，与此人是旧相识了？”
明凰这下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疏忽了，不应该流露出认识此人的神情。她想着云天给她的眼神，犹豫着该认还是不认，皇帝自然不给她思考的工夫，追问道：“太子妃，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你若敢有任何隐瞒，就是欺君大罪。”
明凰被逼问得没办法，也觉得瞒不住，只好如实说了：“是……儿臣认识她。”
“前年太子殿下中毒不醒时，儿臣曾四处奔走，为殿下寻药。听说在碧云山中有一位神医姑娘，会解百毒，便寻到那里，见到了她……”明凰支支吾吾地答道，“不过，只是见过一面，其他的儿臣便不知道了……”
她心里也觉得蹊跷，有些慌神。怎么这神医姑娘如今成了朝廷命犯，还一副受过刑，疯疯癫癫的样子？
皇帝一拍案台：“太子妃当真不知她是何人吗？”
明凰吓得一哆嗦，赶忙答：“陛下明察，儿臣不知。”
“邹成利，你告诉她。”
“回陛下，回太子妃，”大理寺卿邹成利说道，“此人乃是太平教掌管巫毒的巫师，墨音。”
在场众人谁都没有料到，明凰当年如有神助，救活了太子，靠的竟然是一个遭朝廷通缉多时的叛教余孽。
云天没想到明凰瞒着他这么多事情，心中震怒，手上本随意握了一把折扇，捏得扇骨快要断了，一下子掉在地上。明凰也震惊了，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云天：“殿下，殿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绝对不会害殿下的！”
当年她给他寻到的救命药，竟出自叛教之手，那会不会伤到他……想到这里，明凰已经六神无主了。
皇帝怒叹一声：“荒唐，简直是荒唐！”
“你杀我族人灭我教门，难道就不荒唐？苍天有眼，早晚有一日会将这江山归还于有志之人……”那邪教女子忽然开口了，字字句句直指皇帝，毕竟是叛教余党，说得自然都是些大逆不道之言，不堪入耳。
皇帝一挥手，侍卫便将她的嘴堵上，先带下去了。她一面被拖下去，一面还挣扎着说：“早知道这药是给太子，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