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朗回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吴笑慈和小黄两个人并肩站在门口, 女孩眼眶红红, 看上去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而小黄正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当然,在门被白朗从外面拉开的瞬间, 他的手足无措变成了全身僵硬。
还没等白朗开口赶人, 黄严就抱着自己的宝和外套风一般地鼠窜出门, 饶是反应快如白朗, 也没能拦住他。
“砰!”
门被小黄从外面甩上。
“检讨明天我放在你办公室桌子上啊白哥!”
顺便还留下一句话, 隔着门飘进来。
白朗伸手把玄关的灯打开,女孩脸上的表情一览无余。
原本圆圆的杏眼周围一圈都是红的,眼中水汪汪的,仿佛一碰就能滴下泪。但看上去也不像是被欺负了,倒像是——
他一怔:“你怎么了?”
吴笑慈吸了吸鼻子, 马上就要冲出口的真实想法在嘴边转了两圈,又咽了回去。
一个把自己当年英勇事迹轻描淡写说成“陪小孩子讲了两个小时故事”这样的男人,大概也不会希望这个经历让别人觉得可怜吧。
“没什么。”她摇摇头,“刚才在电视上看到个案例,挺感人的。”
“那为什么在门口哭?”
“没哭。”吴笑慈别过脸, “你不是让人家赶紧走吗, 我想送送他来着,正好赶上你回来。”
“是吗?”白朗眯了眯眼, “可我半小时前就让他走了, 你们在玄关送了半个小时?”
吴笑慈语塞。
“算了。”看她这样, 男人也不打算追问下去。
他弯腰从鞋柜找到自己的拖鞋穿上,越过她走进客厅。
“白朗!”
吴笑慈从后面叫了他一声。
男人的停下。
“那个。”她抿了抿唇,“你还没吃饭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餐桌前,抬手摸了摸盘子,触手微凉。
“已经凉了。”吴笑慈端起盘子就往厨房的方向走,“我拿去热热——”
“等一下。”
白朗转头看向她,“先放下,我有事和你说。”
吴笑慈放下盘子,搓了搓手。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她咬着下唇,低下头不敢看对面的男人,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小黄说那个组织突然撤了对我的‘追击令’,我想了一下午,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白朗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在一起:“是吗,说说吧。”
“我上午出了,我手上只有半张没用的车票这件事”她越说声音越小,“我当时说的时候没在意,现在想想,你们本来是想拿我手上的‘证据’当诱饵钓大鱼,现在可能都被我搞砸了。”
白朗语气平淡,却毫不犹豫地戳穿她的面具:“但你表情里的沮丧看上去像是演出来的。”
吴笑慈瘪了瘪嘴,索性也就实话实说:“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高兴,毕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她立刻补充道,“但是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把车票的事告诉宋春生的!”
她看白朗坐着,自己也扯了个单人沙发过来坐在他对面。
“不过破坏了你们的计划,害你们这么多天都白忙一场。”关于这点,吴笑慈还是很愧疚,“对不起。”
她低下头等了一会儿,并没有料想中的责备。
她抬起头,撞上男人若有所思的眼神。
“或许你的这个举动,会给我们开辟更宽广的一条调查道路。”白朗眉头微微蹙起,“找你这样说,如果是因为你对宋春生泄露了车票的事,才导致你的‘追击令’被撤下,那就能说明,宋春生、黄佳珍、或者是监狱里的另一个人,她/他和那个组织是可以取得联系的。”
说完他突然起身,拿着手机走进客房。
吴笑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起身走到餐桌前,端起盘子走近厨房,把菜一道道重新热一遍。
每道菜一分钟,一共四个菜。
热完重新端上桌,客房的门也重新被打开。
吴笑慈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去,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
“这个案子你就别管了。”白朗开口道,“其实一开始我们用你来吸引他们出来这个想法确实很粗糙,如今知道监狱里的人可能和外面有联系,无形中也算缩小了我们的范围。”他说,“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他们的障眼法,毕竟他们可能不会百分百相信宋春生的话,也不会相信你的话。那个组织的管理层很聪明,你这次虽然是无心之失,但他们可能不会这么以为。”
吴笑慈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他们会以为,我是故意在说假话?”
“没错。”白朗点头,“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吴笑慈“哦”了一声,解开身上的围裙随手搭在沙发背上:“那也就是说,你今天不会搬出去,还会再住一个月对吧?”
“不。”
男人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我还是会走,对你的保护改为暗中。我们会保留你房间的监视器一个月,另外你隔壁的房子被我们租下,在没有新线索出现的情况下,会安排警员二十四小时轮替值班。”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莴笋。
“哦。”吴笑慈也在餐桌旁坐下,“那明天我帮你把你的东西搬到隔壁。”
今天的外卖是在她喜欢的一家饭店订的,口味比较适中。有鱼有肉有菜。不过热了第二遍,几个菜里的汤汁都干了,她此刻正考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