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青楼能得皇后的懿旨,那是天大的恩德和脸面。
无双阁的妈妈听闻宫中有太监来传懿旨,连忙去接旨,知晓还要请花魁来,毫不犹豫的派人去楼上把人传来,心中的疑惑却不断加大,总觉得不是好事。
待传懿旨的太监宣读完懿旨,老鸨都怔住了,怔愣过后连连磕头赔罪,连忙让婆子把荷包给奉上。
“公公见谅,染墨姑娘这是太高兴了,所以失了神。还请公公代染墨姑娘求个恩典,她今年就要十八岁,就让她在十八岁生辰时得个圆满,给所有有缘相识的客人们告个别再入成国公府。”老鸨硬撑着笑,手下狠狠的拧这“女儿”一把,示意她赶紧说话。
染墨低着头,咬牙凭着自制力挤出笑容虚应两句,把这群太监送走就回自己的房间,肺都要气炸了,茶杯茶壶花瓶,只要是碰到手边的,全都一股脑儿的摔了个稀巴烂。
通房,通房?给一个三十多岁的庶子做通房?
染墨气得眼眶都猩红,面容微微扭曲,此刻的容貌较之美丽更多的是狰狞,把整个房间砸个稀巴烂都没出气半分。
“皇后的懿旨已下,等你过完十八岁生辰就要入成国公府,没剩几个月了。”
老鸨铁青着脸,厉色道:“你今日要出气,妈妈不拦你,今日之后,把所有的气给我咽下去,为盟主做点正事才是真的。
要是你忍不了或是认不清,不用再等,今日妈妈就送你回总部听候盟主发落,至于你将来的前程,要是盟主在你身上看不到一点价值,那才是真的难说了。”
“女儿知道,不用妈妈提点。”话落,染墨便夺门而去。
老鸨摇了摇头才回自己的房间,即刻就传信回去。
淮阳郡公刚回府就听说了皇后的懿旨,重新赶去无双阁,得知是真的时眉头就皱紧了,憋着气去找六皇子,想弄清楚这旨意是怎么回来,没想到竟然就是六皇子求来的。
“老六,你,你怎么能——”淮阳郡公卡的不上不下的:“老六,你这么做会把染墨姑娘逼死的!”
六皇子的脸色很差,难得神情肃穆:“淮阳,你这话我听不懂。你要是真喜欢,你就怎么早不把她纳到后院去?
这么一直吊着,别说我表妹受不了,我都要看不过眼了!还是其实你是在气我,今日硬拉着你,没让你有机会跳湖里去救人?”
“如果真是这样?”六皇子闭了闭眼,讥笑道:“你现在说一声是,我就去我表妹,把婚事取消,也好过你把气撒我妹妹身上,毁她下半辈子。”
“不是——”淮阳郡公都觉得说不清楚了:“我跟染墨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自问风月的红颜知己,不是嫖客那种,懂吗?”
“不懂!”六皇子当即道:“我就看到你对未来妻子的心思连比那位十分之一的上心都比不上,你有这样的知己,我实在欣赏不来。
母后的懿旨已下,而你下个月就要成婚,你要是还有一点把岳家和妻子放在心上,从今以后就别再往无双阁去,否则就当我们白认识十八年。再让我看到你为你的红颜出头,亲事没作罢,我就打你一顿。”
淮阳郡公倒吸一口凉气,揪心了,悻悻的走出六皇子府,看到宁王在大门前遛马,走过去诉苦:“三哥,你理解我吗?我没有不对岳家和妻子不上心,对染墨姑娘更没有非分之想,我就是作为朋友关心她。”
“理解,我更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容涵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给他:“淮阳,哥哥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你把瓶子里的药丸吃了,就能有解决办法了。”
淮阳郡公接过,倒出一看,有两粒,不大相信:“什么药呀,能有这么神奇,三哥你唬我的吧。”
“你看老六出来了,就让老六做个见证,要是药不管用,你去年年底有多少结余,我照这个数再给你一份,怎么算你都不亏的。”
淮阳郡公侧头看六皇子一眼,想想也对,一抬手就把这两粒药丸吃下去,很快身子一软,差点栽倒在六皇子身上:“三哥,这到底什么药呀?”
“灵药,保证能让你卧病休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再也没心思去操闲心了。”容涵冠冕堂皇的说:“等你新婚前一日,哥哥给你一半解药,让你有力气去迎新人和入洞房。
等那位入成国公府后,我再给你另一半解药,保证会让你一切都顺顺畅畅的没有烦扰。从今日起你就告假,放心,哥哥会帮你去跟父皇和衙门都说清楚的。”
淮阳郡公连哭的心都有了。
六皇子没好气的把这堂哥给送回他府里去了。
今晚宫中有个端午家宴,黄昏前夕,宁王带着王妃进宫去参宴,两人走到一半发生争执,一个往翊坤宫走,一个要去永和宫。
“我去看母妃,你不陪着,像话吗?”
“那我要去看我姑母怎么了?”宁长安气闷道:“这都三个月了,你母妃还在给我立规矩。今早我给你母妃捶肩锤了一个时辰,不想再去伺候了。
反正我绝不去翊坤宫,你要去就自己去,你母妃要是问罪,明儿我就装病,病三个月。”
僵持半响她都不肯退让,这还是在灵犀宫附近,就怕一直僵持下去没准要撞上惠妃或是闻贵嫔,容涵只得退让,直接就带着她去拾翠殿参加家宴。
如今宫中风头最劲的是冰婕妤,已经有孕,今晚的家宴就陪着皇上坐在龙椅上。
靖王随意看着歌舞,偶尔用眼角扫过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