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了大学英语之后,夏芒专注地复习了几天高数,游戏都只是上线签个到。
七号晚上七点整,《人在江山》的更新总算结束,夏芒敲了下编辑杨簌簌,想将小说连载状态改为完结,先咨询一下。
“你总算是写完了。”电脑另一边的杨簌簌是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安睡的婴孩的中年女人,看着屏幕的神色也很温柔,仿佛她手下的小作者都是需要她关怀的晚辈。
“麻烦簌簌姐了。”夏芒带着真情实感的歉意。
“最后十几章我攒在一起刚才看了,哭湿了半盒纸巾。”杨簌簌的抱怨也是真情实感。
“我知道,你想写韩信,想写霍去病,想写卫青,林北望身上有这些将军们的影子。但是你没写好,也没有遇到一个好的编辑。”
“一开始,你就应该找出版的,你的文笔挺成熟的,削减一些情节,砍掉几根线,这就是一本很好的书。”
杨簌簌也是真心地在为夏芒着想的。
她一直挺喜欢这个年纪不大却毫不焦躁的小姑娘,她觉得啊,她算是她的最后一个学生。
“当然现在找也来的及,实体和网络小说本来就受众不一样,你这个,会有市场的,不过毕竟人气低,又全文发表过,需要多投几家出版社试试。”
“谢谢簌簌姐,不过我暂时先不考虑出版,我想先多写几本。”夏芒敲打着键盘。
“不再写个番外么?写一点未来的故事,温暖一点,也给追到最后的读者一个安慰。”
“不了,留白吧。”
“那也好。”
簌簌是个很有分寸的编辑,哪怕那时夏芒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她也没怎么干涉她的想法,听任她用两年的时间。
偶尔的建议,也是真心实意。
夏芒很感谢她。
不过《人在山河》是一个她非常非常想写出来的故事,她在这个故事上面寄托了太多太多的心思。
这一任性,就是三年多,几乎消磨掉了她整个青春期的叛逆和曾经的满腔戾气。
百来万字,她写的心满意足。
“你新发过来的粗纲我都看到了,截止到现在,是《今日食记》预收要高一些,确定要写这个么?”
“确定。”
“那就这样吧,我看大纲不错,不过你真的能写得了甜么?”杨簌簌还是有些担心。
“写写看吧,我觉得《人在山河》第一卷后面也挺甜的。”夏芒想了想,回道。
那是林北望和如儿一起走的一段路,一段流亡路,如儿在这段路上放弃了复国,因为那不仅与父亲的愿望相去甚远,也势必会波及大量无辜的人;林北望在这段路上也冲淡了仇恨,因为苦。
百姓苦,百姓苦,天下兴亡,百姓俱苦。
饿到吃观音土的日子,冷到无视男女大防相拥取暖的日子,除了相依相伴努力活着,还能坚信什么呢?
他们想活着,所以在手握权柄衣食无忧的时候,他们想的是天下百姓的活着。
但那是一个苦涩的时代,连明亮的灵魂和发光的理想上都浸润着痛,囿于这冷酷命运的人,最后都走到了无法回头的绝路。
杨簌簌想到那苦中作乐的一点甜,嘴角抽了抽。
“你开心就好。”
“嗯,我想让读者也开心,放心吧,是实实在在的甜文的。”夏芒安慰道。
“我也想写一个从生活中出发,踏踏实实的,轻轻松松的,带着人情味儿的,不那么好高骛远的故事。”
“周霖是个爱吃会吃能吃的小片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出得外勤打得流氓。
穿上警服也人模狗样的宋一颂就是他要打的那个流氓。
我只对吃有想法,你却对我有想法。
一拳糊你脸上哦。
总的来说,是两个饭友一起吃吃吃的故事。”
最新版的文案新鲜出炉,夏芒发给了编辑簌簌,得到了肯定之后,她替换了原本的一句话文案。
“你不挂一下旧文链接么?”杨簌簌好奇问道。
“不。”夏芒很有自知之明,“我怕把冲着甜文来的读者吓走。”
“也是,不过你就用这个默认封面么?不换一个,《人在》那本我记得是你自己画的吧?”
“我在学校呢,新封面我回家再做,存稿也得回去攒攒。”
“哦哦,要放假了?也要考试了吧,加油!”杨簌簌恍然反应过来快要寒假了,真是的,辞了职连这些基本信息都忘了。而清江的修罗场也该开始了,她手下不止夏芒一个小作者呢,大大小小的各种榜单也得准备冲一冲了。
最近真是太闲了。
“说个坏消息,《人在》的数据不怎么漂亮,很可能争取不了完结榜单了。”
“我知道。”自己的书怎么样,夏芒心知肚明,早在五十多章时上架从那堪称惨淡的收订比就看出来了。
“我再尽力一下。”
“谢谢簌簌姐。”
“一起加油!”
夏芒心中还是很暖,微笑着关掉与编辑簌簌的聊天框,她接到了陆晨曦的消息。
“我上高铁了,准备迎接我的到来吧。”这句话后面,是一个怪笑的表情包。
“等着呐。”夏芒回复,眼看时间晚了,加上一句。
“我要睡了。”
陆晨曦“爆哭”:“我没买到卧铺不好睡。”
“明天到酒店再睡吧。”
“只有这样了……”陆晨曦又加了一个眼泪飘飞的小黄脸表情。
第二天清早,夏芒在火车站外接到了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