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屏见沈清薇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再拦着,又知道她胳臂上有伤,怕她一个人去遭人欺负了,只跟在她身后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若是真的打起来了,我也算是个帮手。”
沈清薇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拉着崔锦屏的手道:“若是真的打起来了,传出去可就丢人了,你好歹还有我哥哥要了,我可怎么办呀?”一想起前世挑三拣四最后把自己搞成了剩女,沈清薇就愁了起来。
崔锦屏听沈清薇这么说,眉梢只略略动了一下,到底没有再开口。其实,全书院的人谁不知道,谢玉对沈清薇这份执着,也正因如此,崔锦屏的兄长崔锦琛才会绝了对沈清薇的念想。只是……瞧沈清薇这个样子,怎么倒似好像对谢玉并没有那种意思。
书院的寝房是一栋二层的小楼,新生都是住在下头的,所以那几个姑娘住的地方应该就是一楼。沈清薇从楼梯上下去,一间间的细看,直到最后一间的时候,才瞧见了沈清萱说的那几个人,为首的那个镇南王家的姑娘却不在。
没了领头羊,跟这几个小罗罗拌嘴,也没什么意思,沈清薇这时候怒气也缓了,想了想也就算了,正打算要回去,却听见里面另外的两个姑娘开口道:“你说,她这会儿一个人跑去出做什么呢?大中午的,也不怕热?”
“还能做什么?大概是去找人了吧?听说山长给豫王殿下新辟了一个住所,就在前头,平常有丫鬟守着,这大中午的,谁还不会偷个懒吗?”
“你的意思是?她去勾引豫王殿下去了?她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另外一个姑娘听了如此辛秘,只睁大了眼睛问道。
“这有什么,这次我过来,父亲还特意跟我说了,我们就是来当陪衬的,只要让她能当豫王妃就成了。”那姑娘说着,只垂下了头来,脸上便生出几分不屑来,只继续道:“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仗着镇南王有几个兵,给皇帝看着南边那半壁江山吗?依我说,皇上也是没血性,要我,早就把兵权收了回去,要他这种土皇帝做什么。”
一旁另外的姑娘听了,只吓得半死,左右瞧了一眼,开口道:“这话你可不能乱说,现在是在京城,比不得我们在江南,这种话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是要杀头的,我们心里清楚就成了。”
那姑娘听了劝,总算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只还是自怨自艾道:“我也不过就和你说说,我们哪里就比她差了,凭什么要我们来当绿叶,我只是气不过罢了。”
崔锦屏听到这里,也是吓了一跳,大周开国以来就封了不少异姓王,如今虽然过去百年,好些异姓王也都已经五世而衰,可唯独镇南王一支,因江南大小战乱不断,所以一直富贵到如今。皇帝虽然有心要动,可却因为牵扯甚多,一时也无从下手,朝中群臣虽然也知道这事情,可无奈大多数人都被喂饱了,谁也不愿意提削藩这件事情。
沈清薇倒是对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因为根据前世的记忆,这镇南王当真还没惹出啥幺蛾子,好像是因为南边打仗,皇帝派了他过去,结果染上了什么不治之症,反正等宫里的太医派过去的时候,连尸体也凉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他闺女这样的不上路子,到底让沈清薇觉得有些看不惯。
沈清薇想到这里,便有些着急了起来,只拉着崔锦屏的手道:“不行,我得过去看看,豫王殿下头一天到我们书院来,若是就闹出什么笑话来,那我们琅環书院上百年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崔锦屏闻言,也是吓了一跳,当初太祖设立女学,就是为了让女子也能得到良好的教育。琅環书院也幸不辱命,从来没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去,即便是跟了书绝和画心先生的那两位,也是结业之后,三媒六品迎娶进门的,也从没有私相授受过。
崔锦屏见沈清薇着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开口道:“你一个人去,只怕也说不清楚,还是我跟了你一起去,若是有什么是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沈清薇见崔锦屏如此关心自己,只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出了小院门,往豫王的住所而去。
琅環书院规制颇大,建地颇广,除了前头的教学的几处院子以外,后面还设有花园和寝房。花园的西边开有一道小门,可以通往山长和先生们住的地方。平常白日里上课的时候,那小门都有专人看管,寻常人不得进来。
沈清薇和崔锦屏走到那门口的时候,却分明没瞧见那看门的婆子,心下已经是有些狐疑了。待沈清薇还要走过去,崔锦屏只拉着她的手道:“再过去,可就说不清了。”
沈清薇左右瞧了瞧,这时候正是午休时辰,花园里倒是没有什么人来往,便开口道:“崔姐姐就在这边等着,我过去看看,要是有人来了,你只随便做个什么声音,我就回来。”
崔锦屏心下也有些担忧,可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由着她去,又担忧道:“那你快些回来,若是找不到人,就回来。”
沈清薇点了点头,提着裙子往那边去了,崔锦屏见四下无人,也找了一棵遮阳的树,在下面站着,顺便看看四处的来人。
沈清薇进去了,才发现原来这琅嬛书院的花园愣生生被那一道小门给分成了一半,她们那半边如今是桂子花香、合欢满树,而这半边确实另外一副光景。放眼望去,荷花池中满满的一池残荷,倒是让人看着有些伤感,沈清薇顺着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