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你带公子快走!”
“不,我不会离开媳妇的!”
“你去看看公子的伤怎么样了?”
“公子,公子?”
顾怀的耳边传来黑皮的呼唤声,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响动,像是有什么大场面一样。
顾怀缓缓睁开眼睛,黑皮一脸欣喜,“公子没事,公子醒了。”
“那就好,我去帮青榴。”说完,一脸严肃的黄皮咻地飞出门口。
顾怀有点反应不过来,身下的椅子、脚下的地面都在打颤,头顶不时掉落灰屑,像是在地震一样。
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顾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手上顿时染上了一片红色。
黑皮的手伸了过来,给顾怀一边擦血一边道:“公子放心,你没有大碍。”
“我受伤了?”顾怀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他之前……
不是正在喝着茶水,跟青榴聊天吗?
什么时候受的伤?眼前这又是什么情况?
“青榴!”
门外传来黄皮的痛呼声。
顾怀连忙站起身,冲到门口一看。
就见满天烟尘,院里的东西东倒西歪,一片狼籍。
而院外,似乎正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不断撞击院墙一样。
青榴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黄皮手持伏运镜,正在跟院外的东西苦苦对峙。
“青榴!”
顾怀看到青榴受伤,顿时吓坏了,正想奔过去。
黄皮突然闷哼一声,像是被什么力量给击退了过来。
“媳妇!”黑皮上前扶住黄皮,两人一起后退重重撞向门柱,翻倒在地。
哗啦一声响,屋瓦碎裂一大片砸落下来。
顾怀的目光对上院外那颗巨大的蛇头。
没有穷奇的个头大,却比蜪犬的样貌更凶残,两只森寒的大眼睛,正鼓着顾怀。
嘴里的大獠牙,像是几把巨齿,上下打磨,只等猎物进去受死。
蛇头的表面有青、黄、红、黑四色交叠,显地艳丽而又诡异。
咚咚—
蛇头再度撞向院墙,院子上空的保护罩显现,已经布满了裂纹,蛇头这么一撞,数条小裂纹汇集,开始合成了一条深深的大裂纹。
还没怎么回过神来的顾怀,已经感到了彻骨的凉意。
“黑皮,你快带着公子离开,我还可以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不,我不会离开的,绝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好,我们夫妻共生死。公子,伏运镜就拜托给你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这邪孽夺得伏运镜。
我黄家三代五百八十一口,皆为保护此镜而付出性命,还望公子千万守信,勿负我黄家满门心愿!”
顾怀有些发怔地朝黄皮看去,黄皮支撑起最后的力量,以法力注入伏运镜,然后一道光将伏运镜朝顾怀送来。
黑皮朝顾怀挥了挥手,口中似乎在念着“保重”二字。
他已经听不清,身周空气流转,一道不知通往何处的开口打开,顾怀手里抓着伏运镜飞快地被推向了那开口。
黄皮失力倒地,保护罩彻底破碎,浓厚的烟尘卷向黄皮与黑皮,两人紧紧相拥。
眼前一幕骤然消失,顾怀呯地一声落到了一片草地上。
耳朵嗡嗡直响,身的骨头仿佛都在燃烧,脑袋也像被针扎过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顾怀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榴、黑皮与黄皮的遇难,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
身心两重的痛苦,令他蜷缩在地上,颤抖不已。
平静的地面开始摇晃起来,熟悉的感觉。
顾怀抬起头来,看向身周波动的空气,几乎停止了呼吸。
那只巨蛇,跟来了。
手中的伏运镜,它是冲这个来的。
黄皮临死前的话,仿佛咒语一般,在顾怀的耳边盘旋。
黑皮的告别,青榴的惨死,都是因为这面金镜。
顾怀低头看了一眼金镜。
咬了咬唇,蓦地爬起身,忍着浑身的疼痛朝相反的方向迅速奔逃。
金镜被紧紧地护在怀中。
不能让它夺得!
顾怀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
身后一股劲风逼来,顾怀知道巨蛇已经跟过来了。
他不知道还能拖延多久,也许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但双脚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小家伙,何必这么辛苦呢?这伏运镜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东西,我可以拿其他的宝物跟你换。”
耳边响起一阵幻音,那幻音似乎戳进了顾怀的心里。
顾怀摇着头,继续往前奔。
“我拿十件,换你一件,如何?我这里有长生不老的宝物,也有提升法力的宝物,还有梦想成真的宝物。
只要你愿意,你将是这世间最富有、最尊贵、最厉害的人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不好吗?”
幻音不断诱惑着顾怀。
地面越来越烫,顾怀两脚虚浮,仍在执著地跑着。
“哼!”那幻音骤然变地凶恶起来,“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你将会怎样惨死吗?
人死后都有灵魂,可以轮回重生。但如果进了我的肚子里,不但尸骨无存,而且连灵魂都将破灭。
这样,你就再没有回转与复生的机会了。小子,你当真要与我作对吗!”
顾怀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身周的空气都好像迅速炙热了起来,脚下仿佛成了大火炉,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一块烧红的炭。
可是心里却仍然有股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