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穿着打扮很接地气,一身灰色,偶见一两个方块补丁,手里拿着一根扫帚,正哼着小曲慢吞吞的清理古香古色的画像。
画像上也是一名老者,骑牛出关。
左倾峰看了画像半晌,也等了半晌。
老道士始终不闻不问专心致志的清扫烛台。
最后还是自知有点忍不住了,开口提醒:“师父,左师弟已经带到了,您老倒是吱个声啊。”
老道士终于转身。
他看着自知,双眼微眯,摇摇头道:“你小子这么多年修的什么身,养的什么性?全被狗吃了!你看看你左师弟,脸不红心不跳的闭眼睡觉!你要是能有他一半好老道我就知足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扫帚,敲了左倾峰一下。
左倾峰睁开眼,略显疑惑的看着老道士。
“破境了?”老道士一边问一边向外边走过去。
两人赶忙跟上。
“昨日破的境。”少年答道。
老道士没搭理后者,只是自顾自的向前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前的景色开始出现变化。地上的灰色方块石板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
两边杂草丛生,树木葱绿,温度也有高冷变得温暖,仿佛在顷刻之间从严寒走到了盛夏。
老道士终于开口,他笑着说道:“这里是白云观旧址,当年白云观四季如春,不受天地规则限制,闻名天下,如今虽然破败了些,可到底还是有些底子的,你们看,那道有三千六百级台阶的宽阔大道了吗?”
左倾峰、自知顺着老道士指引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真看见前方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遥遥直上,与此地形成了极高的落差,仿佛一道天梯从天际深处而来。
两人震惊之余,自知抱怨了一句:“师父,这地方才是真正的白云观,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害的我在左师弟面前丢人现眼。”
老道士瞥了他一眼,眼睛一瞪:“就你废话多!看看你左师弟,一副见惯了大场面的样子。”
自知看向一旁的少年,果真发现后者处变不惊。
左倾峰被看的不好意思,只好说道:“刀门曾经也是‘宗’字头的山门,一些个称得上鬼斧神工的遗址还是有些的,尤其是那座神秘无比的刀山,不比这个差了,所以才表现的这么淡定。”
听了这番解释,自知心里好受了些。
他和左倾峰不同,他打小就在这座道观里生养,如今还未出过洛阳城,对于外面的世界更是一无所知,前些天若不是替师父拿些东西,恐怕连洛阳城他都不怎么熟悉!
说白了,就是没见识。
所以,才表现的大惊小怪了些。
“你说的刀山的确是天地造化之物,比起眼前这道通天梯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要数对武者修炼裨益大小来看,还是通天梯更胜一筹。”
老道士双手背后,率先走向前面。
左倾峰、自知自然跟上。
不多时,便到了通天梯底部。
抬眼向上看过去,蓦然发现,远处竟有白云浮动,仿佛这道石阶真的通天一般。
“这三千六百级石阶究竟有多高?上面又有什么?”
左倾峰看向老道士,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道士仿佛没听见,在通天梯的石阶上仔细摸了摸,抓起一把灰尘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然后对着一旁的自知吹了一口气。
“咳咳!”
自知赶忙捂住口鼻,可已然晚了,被呛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师父,您老人家干嘛呢?”
老道士也不搭理他,只是又掐了一把石阶上的灰尘,对着左倾峰吹了一口。
少年既不捂鼻,也不憋气,坦然受着。
在他看来,老道士不是一般人,既然做了不一班的事情,则必有蹊跷,或者说有他的道理。
老道士看着左倾峰,问了句:“你怎么不躲?”
自知也看向左倾峰,满脸疑惑。
左倾峰一副淡定的回答:“前辈这般行事,必定有您的道理,晚辈受着也没什么坏事。”
“不错!孺子可教也!”老道士一脸欣赏,指着少年说道:“不过你想的有点多,老道就是纯粹的看你们不顺眼,并无特殊含义。”
他开始上台阶。
左倾峰、自知对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
也开始上台阶。
台阶不高,很轻易的就能跨上去,并不是想象中那般艰难。
“当年那一场人族妖族大战,有一位从这里走出的大妖横推了半座天下,即便是老祖亲自出手也降伏不了,或者说下不了手,最后无奈之下不得不关闭道观。”
“可即便这样,大战过后的清算白云观仍然没有躲过去,夫子亲自登上,打碎了这座通天梯,老祖自囚于紫海林内,从此白云观就这样没落下去。”
“即便到了现在,依旧没有缓过劲来。”
左倾峰叹了口气,可也仅仅是叹了口气,在他看来,一切兴衰再正常不过,只是他很好奇当年夫子登山时的场景,他又是如何打断这道通天梯的?
老道士继续向前走,喃喃道:“说这些和你们也没多大关系,可实际上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关系的,自知身为白云观弟子,自然是要扛起振兴白云观的大旗,至于左倾峰你呢,老道看与你有缘,想送你一场造化换你一个承诺如何?”
左倾峰皱起了眉头。
“前辈是要在晚辈身上押注?”
老道士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