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人说得有理,只是比起还没来得及开花就注定要凋谢的花来说,一刹那的花开,也会在赏花的人心中留下印记,岑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岑大人面露阴沉,“世间有千千万万的花,这一朵谢了,还有其他的盛开,这个印记又能保持多久呢?”
“不管保持多久,总比连盛开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结的果子都要赠送出去的强。”
北国深虽然古板话少,但不代表着,他会话少到让人欺负到头上,还不知道反击。
岑大人想要占便宜,也得掂量掂量他能不能占到便宜。
不理会脸色越来越阴沉的岑大人,北国深不疾不徐的继续道:“事情没发生到那一步,谁也不知道,那朵花会开到何时,岑大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花谢,岂不是太过心急了?”
“哼,过度的自信便是自大,本官倒要看看,国公爷能自信到何时!”
说罢,敷衍的抱了抱拳,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
“大哥。”
北国深摆摆手,“我知你要说什么,什么也莫说,宫里有太妃娘娘在,咱们便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二弟,你要记住,咱们是朝廷命官。”
北国义一怔,面露郝然,“多谢大哥提醒,小弟明白了。”
“你能明白就好。”北国深望了眼灯火璀璨的深宫,良久,幽声道:“且不说有太妃娘娘,即便是娘娘不插手,我们也该相信倾儿。”
而被北国深寄予厚望的北倾,此时正在灵犀宫中,悠悠然的吃着珠嬷嬷亲手做的月饼。
一脸的满足。
一侧的珠嬷嬷眼观鼻鼻观心,而旁边的堇色,却没有这般的镇定了。
想说什么,可看到主子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不忍心揭旧伤疤了,可不说,又担心皇上和主子。
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行,也是够难为她了。
思来想去,堇色最终还是决定说。
当时主子走得急,落了披风在宴会上,她返回去取披风之际,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妃嫔幸灾乐祸,蠢蠢欲动的模样。
若是皇上和她家主子真闹个别扭,那岂不是白给那些人空子钻?
身为主子身边唯一的贴身宫女,她必然是要为主子打算着想的。
就在堇色下定决心开口之际,一阵脚步声匆匆传来。
不一会,文昌急匆匆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殿内。
“主子,您猜的没错,竹雅阁确实没人。”
北倾将吃到一半的月饼扔回盘子里,冷声一笑,“果然是她!”
当时她就觉得那正中的舞姬有点眼熟,即便是她蒙了面,她仍觉得十分的眼熟。
只不过,想不起眼熟在哪儿。
直到回来的路上,她才恍然想起来哪里眼熟了,是那双眼睛!
和易瑾瑜一模一样的眼睛!
当下,便吩咐文昌去竹雅阁走一趟,果不其然,被禁足的易瑾瑜,却不在竹雅阁!
“皇上现在去哪儿了?”
她可不认为,易瑾瑜违抗圣旨,偷偷出来只是跳支舞这么简单,必然有所准备,是让皇上不会怪罪她抗旨擅自出来的准备!
只是,这个准备是什么?
文昌抹了把汗,“回主子的话,皇上去了御书房,还有……”
“还有一名舞姬吧!”北倾接话道。
文昌讪讪一笑,“主子英明。”
北倾沉默着点点下巴,脑子飞速运转,将自己对易瑾瑜的了解,从头到尾的捋顺了一遍。
很快,便找到了关键。
想到大选时,秦之昂给她看的东西,眸光一闪。
——那张记载着未来两年有可能会发生大事的亲笔书信!
当时,她还以为易瑾瑜疯了,竟然为了进宫不惜将自己最大的底牌亮出来。
现在想想,是她低估了易瑾瑜啊!
那封书信上,只是记载了未来两年,也就是说,易瑾瑜手中还有筹码。
原剧情中,易瑾瑜可是死在了十年后……
不对,不对!
十年太遥远了,且不说其中的真假难辨,就说易瑾瑜,她不可能那么蠢,更不会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
只有一个解释。
那封记载了未来两年所会发生大事的书信有问题!
不,书信本身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上面所记载的内容。
若她没有猜错的话,书信上记载的只是一小部分,易瑾瑜留了后手。
如此一来,很多事也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易瑾瑜敢如此大胆的威胁秦之昂,怪不得易瑾瑜敢有恃无恐的以此事做要挟进后宫,怪不得她敢亮出自己的底牌。
不是她急了,不是她迫不及待,更不是她愚蠢,也不是疯了。
而是她,有筹码,有‘免死金牌’啊!
将一切全部想通了的北倾,突然意识到自己,自己大意了。
以为北家和她度过了被炮灰的命运,就天下太平了。
却忽略了最大的敌人,易瑾瑜!
差点忘了,她和易瑾瑜之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差点被安逸冲昏了头啊!
北倾缓缓阖上眼睑,人果然不能太安逸了,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且,即便她改变了北家在原剧情中的轨道,却差点忘了,原剧情还有回归原轨道的可能啊!
良久,北倾幽幽睁开眼睛,眼底的坚韧振作乍现。
“珠嬷嬷,外面的月亮可值得赏?”
珠嬷嬷眸光微闪,“中秋夜的月亮最是圆,不过,要说起赏月,依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