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兄妹俩说些什么,敲门声传来,紧接着如玉斋的管事捧着一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进来。
北倾冲北润使了个眼色,不动声色的将窗户关上。
管事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将托盘放到桌上,揭开红布,“公子,小姐,这些,皆是小店的珍品,二位看看,可有瞧得上眼的?”
北倾走过去,认真的看了起来,如管事所言,托盘里的玉饰皆是珍品,但仅限于珍品,不是极品。
前世,她不懂这些,但自从穿来了这里,便对玉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江城的这些年,父亲母亲一旦得到上好的玉饰,必会给她送去,时日一长,她也见过不少极品玉饰,眼界也渐渐被养叼了。
所以,此时眼前的这些做工精妙的珍品玉饰,一个也没有入得了她的眼。
“管事的,可还有其他?”没有一个瞧得上的,北倾便不愿再多看一眼。
管事笑道:“小姐不愧是出身大家,慧眼如炬,可惜,小店的极品玉饰已然售罄,仅余的几支,样式怕是也难入小姐的眼睛,不若这般,待小店到了货,小的便遣人去府上知会小姐一声可好?”
北倾手托下巴,故作不高兴的点点头,“好吧,若是有血玉,你便遣人过府通知一声。”
“一定一定!”
“既然如此,二哥,咱们走吧,我还想去看看首饰。”
……
出了如玉斋,刚坐上马车,北润冲葫芦说道:“即可回府。”
一路无话的回了府,北润便和北倾直接去了福禄苑。
老太爷和老夫人正在院中的凉亭里下棋,见二人过来,纷纷诧异,“你兄妹不是出府去了?怎地这么快便回来了?”
行过礼后,北润冲北倾点点头。
“祖父祖母,孙女和二哥无意中撞见了一件事……”
待听完北倾的话后,老夫人面色一沉,“你是说,东城燕来阁的管事和易家的如玉斋……”
“想必是如此了,若不然,燕来阁的管事为何要将送上门的生意送到如玉斋去?”老太爷沉声道。
“穆春,去把东城燕来阁的账目拿来。”
不一会,穆嬷嬷便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拿了过来。
“祖母,可否让孙女看看?”
闻言,老夫人要接账本的手收了回来了,和老太爷交换了一下视线,点点头,“好,你且看吧。”
北倾接过账册,一帧帧的翻看了起来,在江城,母亲教过她看账册,所以,此时看起账本来,倒也不显吃力。
不知过了多久,北倾阖上账本,眨眨酸涩的眼睛,道:“祖父祖母,这是东城燕来阁近五年的账目,这五年里,一直是处于亏损状态。”
“亏损?那程管事……”穆嬷嬷惊呼道。
“这本账目是被人做了手脚,至于程管事……”顿了顿,如是道:“怕是也不能相信了。”
啪……老夫人怒拍棋盘,呼吸急促。
见此,北倾忙上前为其顺气,“祖母,莫生气,为了这等背主之人生气,不值当。”
缓和了一会,老夫人渐渐缓过气来后,拍拍北倾的手背,随后对穆嬷嬷说道:“去把程管事叫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穆嬷嬷下意识的看向北倾。
“你看倾儿作甚,赶紧派人去吧。”
北倾望着穆嬷嬷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只不过,她想了许久,皆未想到不祥在哪,只得将其暂隔到一边。
……
“怎么了?自刚才便见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从福禄苑出来,北润如是问道。
北倾回过神来,蹙眉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皮一直在跳,二哥,这事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就像是我们看到的,易家的如玉斋收买了祖母燕来阁的管事,为他们如玉斋拉生意呗。”北润后道:“行了,你也莫想了,祖母都说了,这事她会处理的,你就安心吧。”
“不对!”北倾突然惊叫。
“什么不对?”
“收买,收买,对了,收买……”
“你在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啊?”北润被妹妹一惊一乍的摸不着头脑。
“二哥,易家既能收买祖母燕来阁的管事,那么……”
北倾的话尚未说完,便见穆嬷嬷一脸凝重的迎面而来。
“咦,穆嬷嬷,您这是怎么了?”
“二公子,小姐,出事了……”
北倾心下一跳,“可是程管事出事了?”
穆嬷嬷喘了口粗气,点点头,“恩,适才老奴派去寻程管事的小三子回来了,说,说程管事在家中悬梁自尽了!”
“什么?”北润大叫。
相较于北润的惊讶,此时北倾却一改方才的不安,越发的平静了下来。
沉声道:“穆嬷嬷,小三子呢?”
“小三子?应是……”
“快,去寻小三子。”说着,不待二人反应过来,北倾提起裙裾,向穆嬷嬷来时的方向跑去。
见此,二人忙紧随其后。
刚至二门,一声尖叫声响起。
“不好了,死人了……”
北倾心一沉,旋即冲发生处跑去。
只见池塘中,一身穿府中下人衣裳的男子浮在水面上。
“这,这,这不是小三子吗?”任是穆嬷嬷见多了大风大浪,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此时也有些乱了阵脚。
北倾目光暗沉的看着池塘中小三子的尸体,心下冷笑,一环扣一环,易瑾瑜,好手段啊!
“二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