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好巧不巧恰逢冬至。
百里初音扶着额头从自己的屋子,迈着老太太的步子走出来,手里还颤巍巍的拿着一本属着初记的锦薄,不可置信的问:“这薄上所说的百里初音当真是我吗?”
坐在院子中间顶好看的玉石桌旁吃早膳的洱蜀,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又悠然自得的拾起勺子,正欲盛一勺粥入口。
闻言,勺子脱手而出,显然是没想到百里初音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眼看着就要掉进碗里粥花四溅,结果手一拂,勺子稳稳当当落在了玉石桌子上,这才抬头打量许久,醍醐灌顶道:“看来你对自己是百里初音这个事实很难接受。”
倒是坐在一旁的幽茶起身走到她身边,关切道:“小初,我是幽茶,他是洱蜀,这次你醒的真早,可有什么不适吗?”
以往的冬至,百里初音约莫要在午时才醒。
百里初音一觉醒来便发现了放置在枕边的初记,她怀着好奇的心情翻开,却忧伤的找到自己脑袋一片空白的理由。
她忘记了所有,还是每年冬至发作一次。
洱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端起碗滋溜喝了一大口粥,起身,为她腾了个地儿。
百里初音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似有些颓废,抱着初记,走过去挨着二人坐下,将目光放在粥的热气腾腾上,将信将疑的道:“初记上说,我是一朵桃花妖。”
洱蜀正帮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下,闻言解释道:“初记是你自己撰写的,里面的东西只能做个参考一二,想你还是一朵桃花时,看到师父从你眼天的掉在了师父身上,师父想将你移开,你却粘在师父的身上死活不下来,没办法师父只好准你得道修仙,这才保全了上神清白的名声。”
跟着坐下来的幽茶没有说话,将新的汤勺放在百里初音的碗边,目光便瞧了远方,似乎透过桃林在回想着什么。
百里初音一个扶额,厚着脸皮地道:“我竟是个这样的人吗?可初记上还说,我不拘小节肆意洒脱。”
“哦,”洱蜀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思索着道:“闲来无事调戏调戏幽茶神君和我这个良家少年郎,这算是肆意洒脱吧,贪恋师父美色,尽心尽力做他贴身二十年的书童,过程很漫长,结果如今还未飞升上仙,作为堂堂百里桃林的神君,你这样算得上不拘小节吧。”
回过神儿的幽茶恰好喝了一口粥,咽的急了,咳个不停,连连摆手:“我没事,咳咳~你们继续,咳咳~继续。”
百里初音点点头,接着不死心的道:“我不信,身为桃花妖,我就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惹得你们崇拜不已?”
洱蜀似乎真的想了一想,道:“大事……还要惊天动地的大事……”随即清了清嗓子:“昨日你和幽茶碰瓷未遂,碰到了个变态,算么?”
刚要喝粥的百里初音捧着碗,转过头看向幽茶:“昨日我们去哪儿碰瓷了?”
幽茶无辜的幽怨的道:“就是去凡间啊。”
百里初音又一个扶额,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在凡间,没在仙友面前丢了面子,还好还好。
幽茶娓娓道来:“昨日你拿了桃林里好些件瓷器,十分大气的卖给了凡人,凡人中有个登徒子看上了你细皮嫩肉的小手,你恶心之余要绝了他子孙后代,一不小心惹了圣神,而且万万没想到你竟后知后觉为我和圣神做媒,哦对了,圣神一怒之下踩碎了师父待客用的瓷壶。你们说九重天上的圣神怎么就去了凡间呢,六界众生都说这位圣神超然物外不理世俗,可他……可他怎么就偏偏驾临了古隐镇呢!”话刚落下又十分确信道:“整件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百里初音手中的初记哐当掉在了地上,十分丢脸的趴在了玉石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