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凝听了这话,心底的凉意一点一点的增加。她是不信太后的,但又怕真的另有隐情,岂非对不住母亲。
“岑慕凝。”太后敛眸:“哀家这一世,最放不下的不是权势荣华,而是要怎么做……才能伴着先帝走完这一世。哀家奢望母族荣华,也是为了能衬得起母仪天下的身份,才不至于在入土之后,被人诟病微出身的不光彩……”
“这些话,太后若是对皇上说,兴许更有用处。”岑慕凝绷了脸:“妾身没有兴趣知道太后的心意究竟如何。”
“你怎么不去想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才会让一个女人狠毒到毁掉另一个女人的名节,叫她死也不能入夫家祖坟。”太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继续往下说道:“哀家怨恨你母亲,是因为她的心不同于岑相,她想要帮衬的另有其人。且你母亲的身份极为可疑,当年哀家查不到她勾结外族的证据,而褚家对朝廷一向忠心,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她。”
“若只是想而没有动手,太后为何这样提防妾身?”岑慕凝才不信她的话。“从您第一次见到我,就已经想要我的命了。不!从父亲向您请求答允婚事的时候,你就一定下定决心要我的命了。”
“哀家曾经那么想要杀了你的母亲,试问作为女儿能不恨吗?且当年哀家的确派了杀手伏击你母亲,这件事一旦被查出来,哀家得逞与否有什么要紧。你必会复仇,那不如,就让哀家动手,先铲除威胁到自己的祸患。你若死了,哀家自然太平。”太后伸出颤抖的手,想岑慕凝求救:“可哀家的心愿还没有达成,杀你母妃的真凶还没……追查到,你救救哀家,你救救哀家……”
不等岑慕凝回应,房门猛然被撞开。
袭悅疯了一样的闯进来,护住太后,咬牙切齿的说:“瑞明王妃,您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您想要在凤鸾殿对太后下毒手,就不怕自己没有命活着走出这座寝宫吗?”
“太后。”岑慕凝微微蹙眉,语气却温和。“救您,妾身怕是做不到。但能让您死个明白,也算是谢了您方才那番话。”
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方才掉的其中一颗珍珠,蹙眉道:“这些东西,是太后的贴身之物。有多少颗,如何排列,如何串珠佩戴,甚至有多长有多沉,都只有您身边打点好一切的奴婢才知晓。从您身子如今的情况判断,这串珠链被替换约莫也就只有半个来月,下个月便是皇家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太后想想吧,您身边如今最亲近的人是谁。”
“王妃您为何诬蔑奴婢,奴婢怎么会对太后有二心。”袭悅气急败坏的瞪着她。
“哀家记得,火烧凤鸾殿那一日,原本该你来当差。向哀家回禀后宫诸事,可是你却身子不适,叫珺绣顶上了。珺绣就是那天被刺死……”
“太后……”袭悅一脸惊恐的看着她:“奴婢没有。请你不要听信瑞明王妃的话,奴婢怎么敢对您下毒?”
“您怎知第下毒?”岑慕凝倏然笑了。丢下这句话,她轻快的转过身,步出凤鸾殿。
可太后的话,究竟是狡辩之语,还是真有其事呢?
“殿下。”凤鸾殿下的玉阶,岑慕凝看见庄凘宸一袭紫袍,迎风而立,心情特别的好。“妾身乏了,咱们回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