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也或许是我一直有意无意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回到房间,我就觉得眼里一阵酸涩,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想想小时候,我和刘翠吟也曾经是一对无话不谈的母女,那时候,一遇到什么问题,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翠吟,可是现在,即使刘翠吟就在我的眼前,我也总是没法把她和我心里那个慈爱的母亲画上等号。
“到底是刘翠吟变了,还是我变了呢?”我在心里问自己,却没法作答。也许生活就是这样,一些变化早在不知不觉就发生了,只是到了无法逆转的时候,我们才察觉到。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我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觉得嗓子干涩得厉害,便下楼准备倒点水喝。
刚走到楼梯口,我隐隐约约看到客厅里有人影,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一下子从迷糊中完全清醒了过来。家里只有我和刘翠吟在,她的脚又受了伤,这么晚了,谁会在客厅呢?
我疑惑地想着,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向着人影的方向移动,待走到近前,才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出是刘翠吟背对着我在看些什么。
“妈?我不是让您早点休息吗,这么晚了,您怎么不睡觉,跑到这儿来了?”见到是刘翠吟,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奇怪。
刘翠吟听到我的声音,却慌忙擦了擦眼角,撇过头像要掩饰什么似的说道:“没什么,我一会儿就去了,倒是你,怎么也还没休息?”
“我下来倒水。”我如实答道,听出刘翠吟声音里隐约带着哭腔,迟疑地问道:“妈,您是不是哭过了?”
刘翠吟冲我挤出一个笑容:“没有,你别多想。”随着她把头转向我,我这才发现刘翠吟眼睛发红,眼角还隐约带着泪痕,明显是刚哭过一场,顿时心里很是难受。
自从这次从学校回来之后,刘翠吟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出的是一副很强悍的样子,这时突然露出这样软弱的姿态,我不由得心软了下来。
“有什么事情您都可以和我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您的女儿。”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在了刘翠吟的手上,诚挚地开口说道。
“真的,你……你还拿我当母亲?你不怪我?”听到我这么说,刘翠吟似乎有些感动,激动地反握住了我的手,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我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硬下心来?刘翠吟现在的样子让我回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我遇到了什么挫折哭着回来,她总是会耐着性子安慰我,开导我,让我没什么阴影的平安长大,现在她做错了事,我又怎么能揪着不放呢?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妈妈,没有她,就没有我。就算她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冲着刘翠吟肯定地点了点头:“嗯,我想过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现在我们母女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我就知道我的岑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刘翠吟破涕为笑,在这一刻,她好像又变成了我记忆中那个温柔慈爱的妈妈。
尤其是“岑岑”这个小名,自从我长大之后,刘翠吟就很少这么叫我了,突然再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熟悉的叫法,我觉得很是亲切,因为后来发生的种种而和刘翠吟之间疏远了的关系,仿佛也瞬间拉近了不少。
“妈,您刚才在看什么啊?”想起刚看到刘翠吟的时候,她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我好奇地问道。
大概是刚才打开了心结,刘翠吟这次没有再试图掩饰,将一本摊开的相册递到了我面前,笑着答道:“这是以前的老照片,我本来在房间里准备休息,但是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怎么也睡不着,就把这些照片从柜子里找出来了。”
刘翠吟说着,看着照片的神情里都带着笑意,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照片里是小时候我们一家的合影,顿觉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
原来不只是我,刘翠吟也一直在怀念着以前我们亲密无间的时光。“您刚才就是看这个,才看哭了?”我看着刘翠吟问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是啊,你可别笑话我,大概是年纪大了吧,总是想起以前,一看到这些旧照片啊,就觉得很是感慨。”刘翠吟感叹道,翻到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对我笑道:“你看看这张,那会儿你才到我腰上一点,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照片里的我扎着两个羊角辫,没心没肺地咧着缺了门牙的嘴笑,如今的我看着,满满都是岁月变迁的唏嘘。
“可不是吗?一眨眼我都这么大了。”我顺着刘翠吟的话说道,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感慨。
刘翠吟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大了,妈也老了,难免会有些糊涂的时候,我只希望你记得,妈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这世上哪有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的母亲呢?”
她似乎是有感而发,语气很是真挚。在这一刻,我真的忘记了所有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觉得刘翠吟真的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温柔慈爱的母亲。
“我相信你,妈。”几乎没有犹豫,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刘翠吟笑了笑,接着说道:“妈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对我一直有误会。以为我要见周明儿,是想要害他,妈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他一根头发。”
不知是不是想把所有事情一次性说开,刘翠吟又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