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猛道:“杨伯,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真的不想过那种朝九晚五的平常人日子。”
杨伯一边往鱼钩上挂海蚯蚓,一边道:“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可看着你老大不小了,现在连个着落都没有,我这心里也不好过啊!”
秦猛低下头:“杨伯,对不起,是我不争气,让您老操心了。”
杨伯站起身,将带铅坠的鱼线甩到大海里,然后重新坐下,又叹了一口气道:“猛子,我知道你不喜欢受人约束,也不想一辈子靠别人的帮助生活,既然你喜欢过自由的生活,我也不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可你想过吗?你已经二十七岁了,继续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才是一站啊!”
秦猛解释道:“杨伯,我想趁现在还年轻多赚点钱,等我攒够了钱,就回国内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一家农场,然后娶妻生子,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辈子。到时候如果您老愿意,我就把您老接到农场里住,我给您养老,让您颐养天年。”
秦猛说的是实话,他虽然天性喜欢冒险,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但也深知雇佣兵是个危险的职业,常在河边走就没有不湿鞋的,执行特殊任务多了,死亡的概率也会相应升高。
尤其是像他们这种需要经常参加特战行动的雇佣兵,虽然报酬特别高,最多时单兵奖金就高达几十万美元,即使是执行一般的秘密任务,比如抵近侦查和深入敌后收集情报什么的,一次也能有几万美元的收入,但相应的风险也高,随时都会面临死亡威胁,也许两个人前一秒钟还在一起谈天说地憧憬人生,下一秒钟就会阴阳两隔。
大部分雇佣兵的结局都很悲惨,很多人都倒在了战场上。
一部分人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当他们年纪大了或者身体不行了,没有利用价值了,也会被雇佣兵公司无情地扫地出门。雇佣兵公司毕竟是以赚钱为目的的私人公司,根本没有退休那一说,他们只会和雇佣兵签署短期雇佣合同,绝不会给你养老。
如果一名雇佣兵年轻时整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到老都没攒下什么钱,最终就会沦为一个整天提着酒子在大街上游荡的酒鬼甚至是流浪汉,直到惨死街头成为一个孤魂野鬼。
人们都在为了各自的生活忙碌,没人会关心一个流浪汉以前都做过什么,你以前有多么风光有多么强悍,在世人眼里你就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一个等待别人施舍的可怜虫。
所以秦猛并不想步其他人的后尘。
他以前的想法是,等赚够了钱他就退出雇佣兵公司,回归平淡。
做雇佣兵不可能不杀人,随着杀人越来越多,秦猛早已感觉不到杀人的快乐和刺激,心也开始变得麻木,他甚至已经厌倦了杀戮,做个与世无争的农场主,平平淡淡地度过生命里剩下的时光,就是他人生最大的梦想了。
杨伯也有些动容:“你能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
继而又道:“猛子,我今天找你来,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秦猛道:“杨伯,我的这条命都是您老捡回来的,咱们爷俩还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要是您老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直接吩咐我去做就行了。”
杨伯停了一会,忽然问道:“猛子,你现在是不是在海外做雇佣兵?”
秦猛回答道:“是,我现在的确是在海外做雇佣兵,可您老是怎么知道的?”
杨伯对他恩重如山,他觉得没必要对杨伯隐瞒什么,关键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杨伯道:“你是国家培养的特种兵教官,还是一名预备役军官,你的档案一直放在华夏军方重点人物档案室里,你在外面做什么,军方能不知道吗?”
谈话一旦进入正轨,秦猛也逐渐放松了下来:“杨伯,这么说,国安局的人跟踪我,也是军方安排的了?”
提到国安局跟踪秦猛的事,杨伯欣慰道:“猛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能力确实很强,国安局那么专业的跟踪居然都被你发现了,而且负责跟踪的人还被你耍得团团转。不过,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跟踪你的可不只有国安局的人,除了国安局的人,还有两名外籍男子,你已经被杀手盯上了。”
这的确让秦猛感到有些意外,随口问道:“两名外籍男子?”
自己被杀手盯上了,秦猛并没有感到太吃惊,因为他知道海大富不会放过他,很可能会雇凶杀人,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内,让他感到吃惊的是,杀手竟然是两名外国人。
因为杀手是外国人,一开始他并没有马上把这件事和海家联系在一起。
他首先想到的是他刺杀过的那些重要人物,是不是仇家派人来寻仇了?
但他马上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仇家真想派杀手杀他,根本没必要来华夏,海外对枪支管控不严,杀手要想杀他,在海外比在华夏更容易下手。
难道是泛美公司的人?可泛美公司是他的雇主,雇主为什么要跟踪雇员?
杨伯问秦猛道:“那天晚上,你把国安局的人骗到了龙门分局大门口,你就没看到国安局跟踪你的车辆前面还有一辆出租车在跟踪你吗?”
秦猛道:“我看到了,但我以为那是海家派来跟踪我的人,就没放在心上。”
杨伯道:“你没说错,那两名外籍男子就是海家从海外雇来对付你的杀手。”
秦猛心里不禁一惊,他原以为海家不过是华夏内地的一个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