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弘和进去后不适应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股子尿骚味和着什么东西腐烂的酸味侵袭着她的鼻子,熏得他脑袋发晕,恨不得当即从这屋子离开。
可他本就是想来弄清楚这荒废的屋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的,他断然没有这样离开的道理。
昱弘和靠着本能的直接很快就察觉到了这屋子的不对,他抬头瞧了瞧屋顶的动静,觉着与其乌漆墨黑地什么看不到还不如将火折子点燃呢。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
这一点燃他就看清了大半个屋子,这俨然就是个刑房,全都是最为严苛的刑具。
他再一转头,却见靠里放着一个木桶,而那里面竟装着一个人!
那人只有头伸了出来,四肢该都是被砍了的,竟被做成了人彘!
他突的觉着今儿自己似乎是喝多了,竟然有了想吐的感觉。
昱弘和看清楚了这人的相貌当即就将手上的火折子给熄灭了,然后不动声色地退出了这个屋子。
但他没有立时离开,而是在一旁等着。果不其然,不大会儿恭亲王就来了。
就见他神色凝重,行色匆匆地往这边行来。昱弘和瞧见了,身子又往拐角处隐了隐。
人还是给跑了,恭亲王让守在这里的两个侍卫去领罚,而他却是留在那恶臭肮脏的屋子里。
昱弘和没等多久里面就有声音传来,是他那老不死的父亲昱博的。
“你说说那些个人是来看你的呢,还是路过这边儿的呢。本王可不认为你儿子是被你藏起来的,你还真没这能耐。说来,一般的人彘是会将双眼挖出,用铜注入耳朵,当然,你的舌头也不能落下,自然也是要割掉的。可本王却好心地都帮你留着的,就等着你招呢。”
卫丰颤了颤,他一直在这里承受着非人的折磨。起初他也想过将所有的事情给招了,可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他们家的一根独苗苗,他便忍着。
后来,终于忍不住了,他打算说了,那人却是砍了他的双脚双腿,他似乎也没了招的必要。因为这人分明就只是想折磨他,而且就算他现今招了,活着出去了,他也只能等死。
他们家的香火更是自此就要断了。
恭亲王见卫丰不说话,又道:“你这人有什么好的?雪梅怎么就嫁给了你这种人?懦弱,无能!”
卫丰现今只要听到‘雪梅’两字就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为着这个从嫁给他起就没了清白的女人他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吗?
他恨啊,当初怎么就救了这个女人呢?
他到底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那贱女人就是嫁给我了又怎么样?我还真是没想到,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都还有人惦记着她,真不愧是个人尽可夫的下贱胚子!”
卫丰或许忘了,余雪梅当初同他说得明明白白,她不是清白之身。而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他说,他不介意,他还是个没人嫁的老男人呢,他们天生一对。
真是难以想象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子竟是说出了这般令人羞红脸的情话。
可往日誓言种种,早已消散在一抔黄土里。
恭亲王听了卫丰的话,整个人更是暴怒不已,他狠狠地扇了卫丰一巴掌,不解气,又是一顿打。
那个女子可是他珍藏在心里那么多年的人,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怎么能被这种卑贱的人弃之如蔽履呢?
他边打着,边笑道:“本王告诉你,就算雪梅嫁给你了又怎么样?她还不是为我生了个女儿。”
说着,他又发出了一阵毛骨悚然的笑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昱弘和却是没想到,这被那老不死做成人彘的竟是余锦瑟的父亲!
也对!只有面对余雪梅的事儿时才能让这人如此癫狂。
只是,他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或许这老不死的被人骗了,余锦瑟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的种!
想来此事的确过去蹊跷。
这老不死的向来老奸巨猾,如今想不到也不过是因着一遇到余雪梅的事儿他就没了脑子,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昱弘和没再多做停留,他回了自己院子后便吩咐人去打水,他要沐浴更衣,不然今儿晚上他定然是睡不着的。
可纵使沐了浴,他也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又想到了方才的事儿,那老不死的真是一点作为亲王的脸面都不要了,跟个农夫计较起来了。
他禁不住嘀咕道:“这老不死的竟然疯魔成这样……”
不,不对,这老不死的早就疯了!从他得知余雪梅死后他就疯了!
昱弘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那时才八岁,就那样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老不死的灌药给灌死了。
其实那老不死的当时连他也想一起杀掉的,幸而他的祖母,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及时赶到,他这才苟且活了下来。
为什么?
不过就是他母亲再无法忍受这人的漠视,愤愤地提了些陈年旧事,骂了几句余雪梅罢了。
那老不死的就受不了了,也不顾自己缠绵病榻已久的母亲,更不怕天谴似的亲手将药给自己母亲喂了下去。
昱弘和一想到这些个事儿就恨,脑子一阵抽疼,他更是睡不着了。
他的拳头攥得死紧,突的想到了睡在雪梅园里的余锦瑟。他想,她的日子是不是太好过了点?
母债女偿,天经地义!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那日余锦瑟翻墙出去后他跟着她的事儿。
其实当时他不过兴起,谁料到卫渡远竟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