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一大早便起来了,她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当机立断,换了身男子的衣裳,将头发利落地扎起,然后便骑着马往城门外赶去了。
隐一哪里敢放余锦瑟一个人离开?所以早早地就又寻了一人来与她同行。
余锦瑟知晓这人该也是听命于渡远的,她倒是乐见其成,起码路上累极了也不至于连觉都不敢睡。
余锦瑟带着人紧赶慢赶地走了近一月才到了边城沙城。
这一路上是风餐露宿的,日日都坐在马背上赶路,余锦瑟的大腿是红了青青了紫,现下都长了层薄茧了。
还有她到了京城后养得愈发水嫩的皮肤也因着整日里被风刮着粗糙了不少。
可一想到再赶半日的路余锦瑟的心就跳得愈发快了,有即将见到爱人的欢愉,也充斥着丝丝缕缕的担忧。
“公子,眼见着天儿也晚了,不若留在这里修整一夜?”跟着余锦瑟的武夫王大对一旁穿着男装的余锦瑟道。
余锦瑟点了点头,虽说她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卫渡远,确认他的安全,但她也不想太过急躁。
赶了这么久的路是该好生修整一番了,要是卫渡远瞧见她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怕是又要念叨她了。
这般想着余锦瑟就点点头算是应了。
王大让余锦瑟在原地等着他,他便去寻客栈了。这地儿名号大,但地界委实不算大,王大也不熟悉路,总也不能让主子跟着他跑吧?
余锦瑟确是累了,这会儿也没再说要跟着王大一起去找客栈了,让王大将他的马拴在一边的枯树干上就让他走了。
要是余锦瑟不说,王大怕是又要牵着马到处走了,看着她都觉着累得慌。
余锦瑟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不近垂在地平线上的火红的艳阳,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整个身子似乎也没那般沉重了。
可就在此时,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呵斥,生生破坏了这份安和详宁。
“给老子走快点,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一样……糙不兮兮的,老子又没玩儿你pì_yǎn儿的癖好……”
话罢,跟那汉子一行的另外两个彪形大汉也笑了起来。
那汉子骂得很是粗俗不堪,余锦瑟皱着眉不悦地向着那边瞧去,就见一长着一溜儿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挥着鞭子向一个佝偻着背的男子挥去。
可以看出来那男子身子并不单薄,身量估摸着也并不矮小,却不知是何缘故沦落至此。
大汉将鞭子挥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只是佝偻着身子默默忍受着,还是余锦瑟看不下去了,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阻止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干什么?”
那大汉果真停下了挥鞭的动作,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余锦瑟半晌,这才发出与他外形极为不符的‘咯咯咯’的尖笑声,刺耳异常。
余锦瑟冷眼看着他,任他肆无忌惮地笑着,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才道:“他们也是人,你们打他们作甚?就算你们要卖了他们,留着伤口不是更难卖出去了吗?”
那汉子可不管这许多,脸上轻佻的笑意更浓,眼里泛着浓厚的**,说出口的话依然那般粗鄙不堪。
“你这娘们儿长得还真是好看,细皮嫩肉的,在我们沙城可是少见得嘞,外地来的吧?给爷玩玩怎么样?跟着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余锦瑟眉头皱得更深,怒声斥道:“跟着你个鬼!还吃香的喝辣的,我最不差的就是银子!”
余锦瑟这话引得许多人的侧目,这话不可谓不猖狂!
一旁的人见了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常年呆在沙城里的人都晓得这大汉私下里做得勾当,更晓得这人惹不得,这会儿纷纷觉着这外地来的姑娘今儿怕是要倒霉了。
看热闹的人不禁都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惜了,这姑娘长得这般水灵。
而一旁一直佝偻着腰的男子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余锦瑟,只一眼他就有些挪不动眼了,可他还知道自己现下身处之境,很快地便垂下了头,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可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跟着余锦瑟的。
那大汉的脸色现下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他还没这般被人当众下过面子,谁不知道自己跟当地的知府有深交?
他咽不下这口气,就听他大声嚷道:“老子这么说是看得起你,你个臭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什么有的是银子,竟敢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
余锦瑟可没力气跟这些个人吵架,她觉着自己也是多管闲事,毕竟买卖丫鬟奴婢还有奴隶这种事儿实在稀松平常,她已经到了这儿了,要是再惹出什么事儿来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就算她现下能阻止这大汉,等她走了呢?她可不觉着自己短短几句话能改变什么,可要是看见不平的事儿谁都不说,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余锦瑟想通了,当下更是没甚顾忌,厉声道:“臭娘们儿?我看你才是个恬不知耻,毫无人性的畜生!”
说着,她已经退到了自己的黑马前,从马身上取出弓箭拿在手里,然后搭弓射箭,直直地射到了那汉子的靴前,却是不伤他分毫地将他牢牢钉在了原地。
那大汉看着余锦瑟手中的羽箭向自己飞来时就吓得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惨白的,这会子见羽箭射到自己靴子上也是久久回不过神来。
还是跟着那大汉的另外两名大汉先反应了过来,就要上前止住余锦瑟,余锦瑟立时利落地翻身上马,又是虚晃一箭。
余锦瑟没杀过人,就只能射箭唬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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