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锦瑟白日里奔波了许久,滴水未进,嘴皮都已干裂,现下更是又饿又渴又痛。
只见她一直努力瞪大着双眼,就怕自己睡了过去。可她实在太累了,初时还能熬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终究是抵不过身子的困倦,眼皮缓缓耷拉下来。
突的,她的双眼又陡然睁大,她醒了。
不能睡!
这般想着,她缓缓抬手,将一旁被自己吹熄的火折子拿了过来。她动作极缓,甚至还颤抖着,可她还是坚持着。
终于,她握住了一旁的火折子,她紧了紧手,这才将它拿了起来。只是她并未将它吹燃的意思,而是将它换了一头,然后缓缓插进了自己侧身的伤口上。
她忍不住闷哼出声,头脑顿时清醒万分。
就这样,她觉着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睡着的时候就在自己伤口上狠狠戳一下,直到自己感觉到了痛苦,清醒了才罢休。
只是这法子也不是百试百灵,当余锦瑟适应了这般痛楚后这招对她也无甚用处。
她有些想哭,可是眼角干涩,是一滴泪也掉不出来了。
要说她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和留恋的,就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夫君渡远了吧,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余锦瑟觉着自己快要死了吧,不然脑子里怎么会一直闪现着过往的种种画面?最多的还是和渡远在一起的日子了。
她不禁在心里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不知是心中过于悲戚,还是执念太深,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出来。
“渡远!”
随着这声落下,余锦瑟的双眼缓缓合上。
卫渡远现下正吊在半空中,冷不防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心头一紧,再不管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危险了,立时松手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一转身,他就看见一个女子躺在那里。
他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走近一看,真的是锦瑟,是他心心念念的媳妇儿!
卫渡远看着满身是血的余锦瑟,就这样直直地跪在了她的身边。
他的双手不停颤着,握着火把的那只手更是骨节泛白,可他连伸手去确认一下她是否还活着的勇气都没有。
良久,他还是将自己空着的那只手伸了出来,只是那只手控制不住地轻颤着,就在他的手要到余锦瑟鼻前时又禁不住往回缩了缩。
最终,他还是狠下心将自己那只手送到了余锦瑟鼻前。
还有鼻息!
他只觉自己似乎又活了过来,心又跳动了起来。
卫渡远手中的火把被他扔在了一旁,就见他双手捂着脸,整个身子缩在一起不停颤着。不多时,黑寂的洞中似有被人刻意压低的啜泣声传来。
这啜泣声似是压抑不住,而后又大了起来。
卫渡远也不忘现下的余锦瑟还受着伤躺在地上,用手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就想伸手将她给抱起来。
他竟不敢伸手去碰一下她!
他心中像是被千万根针齐齐扎着一般,最后还是生生克制着自己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人给抱了起来:“锦瑟,你先忍忍,待会儿就不疼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余锦瑟脸上毫无血色,对于外界的事儿更是一无所知,乖乖地任卫渡远抱着。
就在卫渡远将余锦瑟整个抱起来时,一个东西‘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借着不远处的火光低头一瞧,就见地上赫然躺着个仍在不安分滚动着的火折子,上面布满血迹。
卫渡远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他只觉这一片红扎眼得很,眼中酸涩难忍,有什么东西亟待冲破束缚从眼眶子里涌出来。
他看着怀里毫无生气的人,然后蹲下身轻轻将人又放了下来,接着将地上的火折子拿起来放进了自己怀里。
他再看了眼锦瑟,就利落起身,拉过一边仍在晃荡的绳子拴在了自己身上。
余锦瑟身上有伤,卫渡远不敢直接将绳子拴在她身上,可他抱着昏过去的锦瑟也没法子顺着绳子爬上去,他只好将绳子系在自己身上了。
他拴好绳子确定牢固后又弯腰将锦瑟小心翼翼地抱入了怀中,这才叫洞外面的几人将自己拉上去。
好在这绳子是军营里用的,都牢固得很,外面的人力气也不小,顺顺当当地将卫渡远和余锦瑟两人给拉了上去。
大伙儿看清卫渡远抱着的人后俱是一惊,王大当即就跪了下来:“请公子责罚,是属下,才让夫人受了这份苦楚。”
卫渡远没心思跟王大理这些,只冷声道:“上马回沙城,找大夫。”
话落,一干人纷纷上了马,急吼吼地就往沙城赶去了。
到沙城的时候天刚好蒙蒙亮,许多医馆都还没开门,卫渡远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直接让人敲门将余锦瑟抱进去诊治。
大夫看见卫渡远一行人的气势,也不敢怠慢,忙开始为余锦瑟诊治。
卫渡远为了不打扰大夫诊治,便带着一干人在外面等着。只是他浑身带着煞气地坐在大堂中,实在没人敢进医馆来看病抓药了。
这时候,被卫渡远派来沙城打探的几人也寻来了。
“公子。”几人在大堂里起身行礼道。
卫渡远收敛起满溢而出的焦灼,肃然道:“可有查出什么?是谁将锦瑟逼至绝境的?”
几人将先前打听的事儿细细道来,比王大讲的还要详细。
末了,其中一人又补道:“赵大力跟沙城知府的关系向来很好,在夫人逃往西风坡后,赵大力知道夫人身份不简单,想要讹诈夫人一笔,又去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