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自己儿子派人送来的东西,久久未动,最后还是将其交给了紫儿,让她去运作。
紫儿不是个愚笨的,拿到这东西后便明了皇后的打算了。
她内心惶恐不安,可若她不跟着皇后所言行事,到时候东窗事发她还是得死。还不若就此搏一把,不定就成功了呢,到时候她也算是有功之人。
此事她没得选择!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一直跟在玉叶身旁、替她出谋划策的老嬷嬷竟是皇后的人!
老嬷嬷拿到东西后,也没再犹豫,当下就托柳园安插在宫中的人将消息给传出去。
柳园得到消息后极度震惊,他从未想过这老嬷嬷竟是有这等气魄,为了给自己母亲报仇不惜舍弃性命。
他当下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就往宫里赶去。
“嬷嬷,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样让我如何与我母亲交代?”
柳园早已查出了这嬷嬷的身份,加之这番情谊,他哪里能看着老嬷嬷就这样走向不归路?
“王爷,你是王爷,生在皇家,该是明白的。只有这样,才能扳倒他,让皇上信你,那位置也才会顺顺当当地落在你手中。”
老嬷嬷说得有些累了,停顿了一会儿,又道:“王爷,但凡要坐上那个位置,总是要流血牺牲的。”
“况且,你看奴婢这副模样,也活了够久了,只要到时候你送那恶毒的泼妇来陪我老婆子,老婆子就心满意足了。”
柳园放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紧,就这样看着老嬷嬷走远了。
他知道,他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想要报仇,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他没得选!
是夜,老嬷嬷将将将药碗端给玉叶,柳园就闯了进来。
“父皇,这药不能喝!”
只见他几步走到龙榻前,将玉叶端着的药碗一把扫开,青瓷药碗应声而碎,黑棕色的药汤蜿蜒而下。
皇上受到了惊吓,猛咳了几声。
玉叶也没成想柳园会来这招,吓得身子一个瑟缩,待回过神来了,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斥道:“顺亲王这是做什么?这可是陛下的汤药!”
柳园本就瞧不上玉叶这种不要脸面、心思毒辣,就想着往上爬的人。
他径自跪到了地上,俯身认错道:“父皇,是儿臣的错,擅闯寝宫,惊扰了你和玉贵人,条条都是罪状。只是父皇,事急从权,儿臣没别的法子。”
皇上虽说不悦,但也是知道柳园断不会无缘无故地擅闯寝宫的,当下也耐着性子问道:“说说,到底是所谓何事,偏要掐着皇宫门禁的时辰进来,又让你这般没有轻重。”
柳园故意瞧了瞧四周,却是没有说话的打算。
皇上念着柳园母亲,不说最是疼爱他,到底是存着几分孺慕之情的,当下便挥挥手让一干人等都退出去了。
“慢着!”柳园双手作揖,“还请父皇将玉贵人身旁的老嬷嬷留下。”
玉贵人一惊,她自己尚不能留下,顺亲王为何要将自己身旁最为得力的奴婢留下?这柳园是打算斩去自己的左膀右臂吗?
之前这人不动手,为何偏要等到这时候,不该啊!那么还是说是这老嬷嬷犯了什么事儿得罪了他顺亲王?
皇上拿眼上下打量着一直安静垂首站在一旁的老嬷嬷,却见她双手微颤,似乎很是心虚的模样,心头有了个底儿,便点头允了柳园的请求。
玉贵人正欲开口说个什么,却见皇上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她只好安安静静地退下。
直到殿内再无多余人等柳园才开口道:“儿臣知晓了皇兄的异动后便一直在追查此事,得知他打算今晚上对父皇你……动手,这才急急赶来,所幸没来迟。”
皇上震怒,额上青筋根根暴起,可不消多一会儿这股子情绪便平复不少,只听他淡淡吩咐道:“你起来吧。”
“这到底是要凭据的,总也不能只听你一人所言。”皇上忍不住又是一阵猛咳,然后朝外喊道,“来人啊!”
总管太监急急走了进来,皇上也不看他一眼,只顾看着地上的药碗道:“去寻御医来,悄悄地儿,不要让人察觉了。”
那总管太监不知经历了宫中多少风云变幻,自是知道皇上这话中的意思,得了令就亲自往御药房去了。
一时,殿内又只剩下皇上、柳园和老嬷嬷三人。
皇上待总管太监走后,又止不住咳嗽了一阵,柳园忙劝道:“父皇,还请你保重龙体,此事……也并非断然如此。兴许,是个误会。”
“误会?”皇上似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般,又重复了一遍,最后只悠悠叹道,“罢了,有些事你不知晓,不怪你,其实你不知晓也是好事,反正也快要有个了结了。”
柳园佯作不觉,眉头虽已微微皱起,却是没再多问,只劝慰着他。
皇上一挥衣袖:“罢了,你接着说,这事儿同这老嬷嬷有什么关系?难不成……”
“回父皇,据儿臣得到的消息,这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柳园咽了咽口水,藏在衣袖中的手悄然握紧,颇为艰难地再次开口,“就是她下的药。”
老嬷嬷暗自松了口气,却是配合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不是,陛下,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在宫中多年,一直是本本分分的,断不会做这样的事儿的啊,陛下!”
“你的指甲缝里现今应该还藏有药粉,到时候御医一来,且看他是如何验的,端看你那指甲缝中的药粉是与不是同这汤药中所下毒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