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当医生的,太忙了没时间。”我吐了一口气。
“好了妈,做饭去了,肚子饿了,吃完饭再聊。”梁之行起身。
我忽然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伯母,不用忙了,我下午还要开会,要赶着回去呢。”我礼貌回绝。
“有会?”梁之行看了看我。
正好,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感觉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陈秋秋,是我。”徐睿阳的声音。
“啊……主任,我下午能出席,一点啊?好。”我自顾自地说。
“主任?”徐睿阳疑惑。
“我在东平路附近,我马上打个车回去。”我继续编瞎话。
“陈秋秋,你是不是在相亲?”徐睿阳的语气有点怒。
“好的,嗯,好的,那主任,再见。”
我收了电话,抱歉地看了看梁母:“对不起伯母,今天下午有会,我得回去了,改天再来拜访。”我微笑着说。
“哎呀,今天周末还有会啊?”梁母问。
“是啊,临时会议,实在不好意思。”然后起身。
“那好吧,之行送送秋秋。”梁母对梁之行使了使眼色。
我看了梁之行一眼,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朝他点了点头。
电梯里,我们沉默着。
“秋秋,我妈就这样,你别介意。”梁之行幽幽开口。
“嗯,没关系。”我笑了笑。
“我送你回学校吧。”梁之行开口。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你平时忙,难得回来一趟,快上去陪伯母吧。”我拒绝他。
“时间还早,我们谈谈。”梁之行站在原地,看着我。
“也好。”我站定。
“我爸去得早,我妈把我带大,所以她强势惯了。”
坐在公园长椅上,他开始回忆。
“我成绩一直很好,大学一直没谈恋爱,一心扑在创业上了。我是幸运的,毕业两年,二十五岁公司就小有成就,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她是我大学时一直喜欢的一个女生。”
“可市场动荡,我们的公司经过一年的辉煌之后,就倒闭了。十年前,我二十六岁,我从拥有一切变成了一无所有,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我女朋友的父母觉得她闺女26岁了,不再年轻,所以不同意我们一直耗着,就分了手。”
“那天我开着车,开到仁和桥上时,桥上拥堵,有一对小情侣在桥上吵架,男孩歇斯底里,女孩紧紧咬着唇,不依不饶地跟着。”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我一眼。
我静静地听着。我也陷入了回忆。
“那天分手的人真多啊。我真羡慕这男孩,他多幸福,有一个一直跟在他后面不离不弃的人,他却使劲推开。我心想,要是我能拥有这样的女朋友多好。”
我的手悄悄握紧。轻轻呼吸。
“男孩把戒指扔进车堆里,不偏不倚,扔到我的车里,那是一枚普通的银制戒指,可女孩像疯了一样,扎进车堆里,猫着腰在地上找。”
“本来拥堵的桥上就很让人烦躁,女孩这么疯狂,让车上的人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疯了一样对她破口大骂,可她置若罔闻,一直埋头找。”
我咬了咬下唇,手掌松了又握紧,握紧了又放松。
“男孩还是情不自禁地下去拽她,前方的交警赶过来,把女孩带走了。她回头看他,空洞绝望的眼神永远忘不了,仿佛被抽干了灵魂。”
“男孩双手握拳,站在原地,等女孩消失在视野里,立刻转身走到马路上,和刚才的女孩一样,找戒指。”
“刚才女孩的搅乱,前面有几辆车蹭刮,桥上更是堵的一塌糊涂,我手里握着戒指,干脆息了火,看着男孩。”
“他走到我的车旁边,一直在找,我伸出手,把戒指递给他。他仿佛找回自己的命似的,两眼放着光,伸手过来准备拿。”
“我收回手,男孩紧张地吞咽,声音颤抖地跟我说,哥,把戒指还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问他,为什么不丢到河里。他说,丢河里怕她跳下去,而且戒指永远找不回来了。”
“我跟他说,我创业失败了,你要戒指,我需要一笔资金。男孩就把手上的表摘下来给我,然后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的阳光集团。”
“二十万的表,确实可以让我东山再起。我把戒指还给他,他握在手里,在桥上大吼一声,然后走了,后来在商场闯荡,多少听到一些关于他家的事情。”
“他父亲遭人陷害锒铛入狱,后来病死狱中。圈子里众说纷纭,说是他的助手使的诈。可徐家唯一一个独子去学医了,后继无人。阳光集团就不再是徐家的了。阳光集团被搞得乌烟瘴气,濒临破产。”
“后来徐家儿子,也就是那个男孩,把阳光集团搞得风生水起,也把陷害他父亲的人绳之以法。商场如战场,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不过秋秋,我是过来人,只能说,不容易。”
“我母亲的冒犯,请你原谅。你刚才向我求助,还有现你借故有会,而离开我家,我都知道。我本想以此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但下电梯的时候我竟有点舍不得。”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木讷地说。
“秋秋,我知道他一直在你心中。我把这些告诉你,只想让你知道一切后,把自己的心整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