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柳贞吉抱住了皇帝。
不等她急说,周行言的舌头已扯了下来,满口的血也喷涌而出来。
“别让他脏了你的手。”柳贞吉喃喃,但这句话已无多大意义。
周容浚带着她退了一步,掏出帕子擦手,淡道,“别让他死了。”
内侍冲了出去叫太医。
秦安平已经带了进来。
周行言转身,拦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嘘”了一声。
“皇后,别看。”
他拦着她的眼睛,带着她上了高位坐下,从她袖中拿出她的绸帕,绷了她的眼睛,方才下殿。
铺着青毯的地面上,周行言趴伏在地狼狈地吐着血,奄奄一处民。
秦安平跪在了他身边。
周容浚和往前脚一踢,把他的下巴踢了上来。
秦安平的脑袋在空中猛地往后翻……
周容浚伸手,往边上拉了条凳子坐到了这两人面前,接过内侍送过来的温帕,仔仔细细把手擦干净了,眼一抬,看向了已经定好脑袋,眼睛往下垂的秦安平。
“如大人章大人他们来了?”他淡道。
苏公公忙回,“来了,都来了。”
“叫他们进来。”
进来的同时有太医,在承武皇的视线里,按他的命令把言王拖到一边止血。
如阁老一等十人,悉数进了宫。
“都靠近点。”看他们站在门边,承武皇淡淡道。
章阁老犹豫了一下,领先带着人靠近了过来。
“这位你们认识?”
承武皇开了口,众人无声。
章阁老首先开口,“皇上,这就是司家的那位余孽?”
“章老眼神不错。”承武皇看向如阁老,“如大人呢?”
如家已经是天翻地覆,如阁老要是再不知情,他这几十年的官也做白了,现在下他被指名道姓,只能惨白着脸道,“下官猜也是司家那位余孽。”
“你以前没见过?”
大儿媳跟言王有染,司家余孽透过他如家的人脉打透宫的消息,如阁老岂有一点之情?现在这情景,对他们如家来说是天大的无妄之灾,承武皇这话一毕,如阁老当即跪到了地上,“皇上,老臣从未见过此人,如有见过一眼,天打雷劈,皇上,如家无谋逆之心,还望皇上明察秋毫啊。”
如家认下了承武皇还没开口说出的罪名,还是当着众同僚的面,周容浚扫了他一眼,收回眼睛,身子往后一趟,半垂着眼道,“苏公公,收拾间死牢出来,把他们一家全放在里面。”
“奴婢这就去安排。”
周容浚翘起了腿,想了一会,又低下头,看向秦安平,他的神情温和,嘴角微翘,且他还弯下了腰,跟秦安平的视线是对平的,这让他看过来和善可亲得很,“朕听说这几天往朕的寝宫送毒朕的人是你?”
说罢,还面带夸色道,“朕见过你送过来的毒,无声无味,好眼光。”
说着,直起身,手往身边一伸,镜花就端出了三碗这几天送进宫里的汤出来。
这汤是皇后平时最爱喝的红枣桂圆汤,皇后的习惯是每早上一盅,风雨不变。
现在存了三晚,最早的一碗已有三天,最新鲜的也是今早的,但都冷了。
“皇上。”见皇帝拿了碗,亲自端药,叶苏公公忙从皇后娘娘的身边跑了下来,小声地叫了一声。
承武皇不为所动,只要是对付仇人,他不介意纡尊降贵亲自动手。
宝殿上,柳贞吉已经摘下了眼罩,看着底下的人拿了碗,掐着人的喉咙喂汤……
秦安平挣扎不休。
皇帝一巴掌扇了过去,换回了“狗皇帝”三字。
承武皇却一点也没生气,在这个时候又把人的下巴给掐往了,把三碗汤一碗不落地灌了下去。
汤毕,秦安平不过眼眨,就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
“也扔进去关了。”
死牢不许送饭,言王跟他的那些个崽子在里头饿得久了,这现在的尸体,也是会吃得的。
只是让人死这么痛快,便宜他了。
“没死?”承武皇又接过帕子掐干净手,总算有时间关心下言王了。
“禀皇上,下官已经喂了药,血已经止住了。”
“这就好,拖下去吧。”
“是。”
已有侍卫进来,把言王跟那尸体拖了下去。
柳贞吉坐在高位,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她还是过于妇人之仁了,权力的世界里,要是都像她这样优柔寡断,凡事要问个明白,还要博回一口气,怕是早尸骨无存了。
“如大人……”解决完了那两个,周容浚就有心情接着解决他的朝廷之事了。
“皇上,”如阁老已老泪纵横,“老臣确实不知情啊。”
“那你还知道什么?”承武皇挑眉,“言王搞到你的后院,你长子媳妇知情,言王知情,司家的余孽都知道,朕的监察院和御林军,内务府都知道,就你不知道?”
如阁老羞愤得不知言语,头往地上重重一磕,磕出了个血口子出来,血流不止,他大哭,“皇上,老臣确实不知啊,要是知道,老臣会亲手杀了那祸妇啊。”
如老这一声嚎哭,哀凄至极,殿内的人本是同位之人,听这一声哀呼,心头也是猛地一悲,竟感同身受。
现在看着是如献倒霉,可指不定哪天就轮到了他们——他们也不敢说自家就比如家的干净得了多少。
他们这些人家里,因多年积势,家中也有那自命不凡不受管教的儿孙,即便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