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墨说起那段日子。
“我这不是才从逐鹿平原回来嘛。”沉墨半撒娇地开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口吻。
但是回来路上发生的一切,还是触目惊心的。
那群人哪里好了,整个都鬼一样。
“瘦如柴骨,整个就是皮包骨头,什么都看不出来,脸凹陷下去,跟个骷髅头似的。”沉墨吐槽道,就这样,还说什么圣主恩惠,活得比以前好了。
怕是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
乔洛略一蹙眉:“是不是还会发作,倒在地上抽搐,有些性子还会暴戾,打人?”
“对对对。”沉墨接着这句话说下去,“就是这样的,也想不明白,这就是好了?”
那就是成瘾性的东西,乔洛知道是什么,云袖还真是厉害。
几番谈话之后,乔洛越发肯定了,云袖用的是什么东西,怕是逐鹿平原上那一群人,都已经被云袖所控制了,完全是她的囊中物。
也难怪这些人虔诚,有依赖性的,不虔诚可怎么办呢。
乔洛挑眉:“你派些人去圣衍阁那儿放一场火,越大越好,确保没有香客在里面上香祭拜,就大晚上的最好了。”
江瓒皱眉,也不知道乔洛在打什么主意,可是她既然这么了,江瓒便会如实去做。
沉墨挑眉:“放火啊,带我一起去啊,这么刺激的事情。”
“圣衍宗的圣主,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儿,最喜欢你这样生的白白净净的少年,你去也好,送上门,不如给我们用个美男计。”乔洛挑眉,在威胁这个男人。
沉墨立马瘪了,他啐了一口:“那还是算了吧,那个猪头一样的人。”
他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很怂的退了出去。
乔洛从子语坊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江瓒不放心一路将人护送到了七王府,看着人进门之后,才离开。
其实乔洛已经恢复过来了,没有半点关系。
此时,七王府内,那个男人趴在桌案上睡着了,乔洛出现的时候,恰好看到满脸疲倦的君倾晏,倒在桌子上,她伸手替他盖上一件衣服。
可就在这一瞬间,男人猛地攥着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扣入怀里。
自从失明之后,君倾晏这个听力就好了很多。
其实从乔洛刚进院子里开始,他就已经听到了声音,空气流动的声音,有风从耳边过去,带动着烛火,发出奇怪的声音。
只有失明的人才会听得到。
乔洛轻声道:“你怎么发现了?”
她还不知道君倾晏失明了,此刻笑得很灿烂,所幸他们都没有事情,一切都是万幸。
可此时,男人双眼空洞,不能聚焦,君倾晏慢慢扳过乔洛的身子,动作甚至有些机械,乔洛怔了一下。
她很聪明,手放在他的面前,动了几下,乔洛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这样,毒解了,却失明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女人一下子急地,扣住了君倾晏的手腕,他失明了。
对君倾晏而言,失明那是多大的事儿,她微微颤抖,连说话都变得很奇怪:“什么时候的事情,阿砚?”
“我没事,只要你安然回来,我就无碍。”男人温润地很,让乔洛坐在他的腿上。
两人之间,慢慢地,竟然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乔洛心口酸涩难耐,手慢慢伸出去,覆盖在君倾晏的眼睛上,这双好看的眸子,从今往后却再也看不到光芒了吗?
上天为什么这样的残忍,乔洛不明白,为什么要夺走这个男人,看世界的权力?
“难受吗?”乔洛沉声,她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声音里面的颤抖。
君倾晏摇头,感受着,覆盖在眼皮子上,那双手的温度,特别温润,女子也变得那般温润。
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是他最最向往的生活。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只是没有你的日子,我不习惯。”
君倾晏忽而说出这般缠绵的话,纵使乔洛这种脸皮厚的,性子直的,也有些不适应。
老脸一下子红了,大抵是没想过与君倾晏在一块儿说情话的感觉。
“咳咳。”乔洛咳嗽一声,“控制一下你的身子。”
她指的是那儿,热地她有些尴尬。
“我想你,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君倾晏喃喃,越是看不见,越是想念,就是这样的疯狂。
那长在心口的思念,慢慢蔓延开来,是谁都不知道的感觉。
从知道乔洛昏迷不醒的时候开始,他那颗心就慢慢变得敏感,略微一想起那张笑脸,就会跟着疼痛。
他很爱乔洛,经历了这件事情,君倾晏才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所幸还不太迟,一切尚且还有回转的余地。
乔洛主动地搂着男人的脖子,轻声道:“我也想你,阿砚,你知道吗?这是第一次,我没有把握去解一个人的毒,这也是我第一次冒险。”
冒着失去你的风险,用了那样的方法解毒,可是乔洛没有说。
在君倾晏的面前,她总是有所保留,不敢彻彻底底,疯狂地剖析自己的心。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经历过生离死别的爱,才是真正的爱情。
这一次的凶险,倒是越发将两个人彻底的连在了一块儿,1乔洛呼吸慢慢变得厚重起来。
唇瓣上一轻。
那是眷恋依旧的吻,男人没有加深那个吻,反而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的脑袋抵在乔洛的额头上,就这样抱着,一直抱着。
时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