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琦涵。”
颜修德将头轻轻地枕在李琦涵的肩上,后者轻轻地瞄了他一眼,他脸色不大好,一脸的倦怠,眼下都是一片青色,看起来好似整宿都没有睡觉了。
的确是整宿没有睡觉,严格地来说,颜修德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
白日里面忙着朝堂的事情,税王爷倒是安静了,可喻王妃却不安分,四处贿赂朝中官员,幸好那些人懂得什么叫站位,一个个地十分聪明地旁敲侧击去吏部将事情给说清楚,而后吏部的官员赶紧将此事上报了颜修德。
颜修德本就被李琦涵的伤势牵挂着了,还得处理这些破事,所以在力度上也是空前的大。
刑部径自派人去了税王府,将喻王妃给关了起来,后者哭闹无效,被冠以贿赂的罪名,重则了二十大板。
其后,颜修德又连夜部署,让赵庆阳带一万人马亲自去荡城将那些个铁矿全都收回来。
喻王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不小心又昏死了过去。
税王爷简直是想撞死,娶妻求淑女,他这娶了一名悍妇不止,还是一名没有长脑袋的悍妇,成日里就给他添堵。
李琦涵没有说话,只是任由颜修德靠着她。
很快便是传来颜修德均匀的呼吸声,只是他并没有睡太久。
现在他们还不是正式的夫妻,李靖这府上人多嘴杂的,和摄政王府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所以颜修德会收敛,眼见四下无人的时候,加上茉鸢还在外面把守着,他才潜了进来。
思念,就像蚀骨的蛊虫一样,一点点地啃噬着他,让他体无完肤,唯有在李琦涵身上才能找到一点点的慰藉,让他重新满血复活。
大概就半柱香的时间,颜修德的醒了过来。
贪念李琦涵身上味道的他还是赖在李琦涵的身边不肯走,可片刻之后他又赶紧下了床。
颜修德一走,李琦涵登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我会把那个人找出来的。”颜修德说道。
他没有点明是谁,李琦涵也知道。
只是茫茫人海,他上哪儿去找。
连李琦涵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是谁打伤了她,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走”字,她记得那个声线,除此再无其他。
颜修德转身就要走,李琦涵却着急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登时扯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颜修德一愣,赶紧蹲下身来,紧张道:“疼么?”
真的疼呀,疼得李琦涵眼泪花儿都直冒。
颜修德却是笑了起来,笑的那么没良心,然后又在李琦涵的额上落下一吻。
“原来我的琦涵这般舍不得我。”
李琦涵恶狠狠地瞪着他,真是不要脸,还趁机揩油。
李琦涵轻声说道:“我是有事要托你去办。”
方才只是忽然想到,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伤会那么疼,而今连呼吸都疼。
颜修德没有动,只是在等李琦涵缓和,他知道伤在肋骨会有多疼,曾经他也被人重伤过,几乎是相同的位置,不过那个时候的颜修德显然更惨,还身处囹圄不能自已。
好不容易李琦涵缓和过来了,才轻轻地说道:“我方才给父亲提了三个条件,若是他办得成,我便是让他迁娘亲的坟。”
“你是要给我给他使绊儿?”
“不,我想让你帮他。”李琦涵的话让颜修德一愣。
她既然开出了条件,那么就是不想李靖妥当地去迁坟。
李琦涵道:“本来我是不想和他说那么多的,只是李公公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想着也是,所以答应了。”
说到这儿,颜修德到底是明白了。
李琦涵不愿意李靖迁赵映雪的坟,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只是若站在赵映雪的角度来看,她肯定是愿意回李家祖坟的,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赵映雪选择了李靖,那么生是李家的人,死也是李家的鬼。
可赵映雪现在还孤坟一座,每年都只有李琦涵一个人去敬香,那场景倒是颇为凄凉。
颜修德知道李琦涵现在说话都会扯着伤口,所以在她开口之前便是说道:“你放心,什么事都给我去办,你好生养伤。”
李琦涵知道颜修德会给她办好所有的事,她只需要悠哉哉地养伤就好。
颜修德又在李琦涵的额上落下一吻,而后才不舍地离开。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有些事不能让它烂在骨子上。
李琦涵修养了七天,基本上是可以下床走动了,虽然稍微一用力就会扯动伤口,不过对于她这种武者来说,现在的疼痛已经算很好的了。
李琦涵走出房间的时候,真心觉得外面的空气是比房间里面好的多了。
她依旧住在西厢,东厢全都是那两母女的气息,她无比厌恶。
李琦涵心里的确是有道过不去的坎儿,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一次两次倒也罢了,长期地面对李靖,李琦涵真的不知道该如何。
她找不到父女之间的相处模式,她很懊恼。
所幸这些日子李靖并没有时常来她面前打转儿,他要办的事情十分顺利,也就在这七日里面将赵映雪的封号都拿下来了,加上礼部那边出了一纸文书,赵映雪也就成了他的妻,自然这也是追封的。
那些文书摆在桌子上的时候,李琦涵只是冷眼睇了一眼,她不在意这些,可代表她死去的娘亲不在意。
李琦涵倒是开门见山:“父亲打算什么时候迁坟呢?”
“自然是越开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