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离忧还记得,小时候外公告诉她,噩梦是个很讨厌的家伙,不过噩梦并不可怕,遇到坚强勇敢的孩子它就会退缩,只有胆小的人才会被噩梦欺负) [書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譬如她上次被心魔折磨得心力交瘁时。
对于碧箫的视情况,言离忧十分能理解,眼唯一亲人不死不活长睡不醒,脆弱一些也无妨,再怎么说碧箫都是个女子;至于把碧箫吓坏的噩梦,起初言离忧同肖伯一样认为那仅仅是一场梦,直到沐酒歌离去后第四日,肖伯脸色青白把她叫到偏院,颤颤巍巍直向墙头那一刻。
落满积雪的屋檐上,一个深深脚印清晰赫然。
“我回来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我是说碧箫。”背着碧箫将肖伯交到内堂,言离忧眉头紧锁。
肖伯摇头:“之前大少奶奶也会做噩梦,但从来没喊过有人潜进来这种话。定远郡这边上一次下雪正是您和沐大侠来那天,那脚印显然是在之后留下的,估摸着……”
剩下半句话肖伯吞吞吐吐没有明说,言离忧却知道他想说什么,而这也是她的猜测。
潜入定远王府的人,许是尾随她来到此地的。
是谁呢?赫连茗湮的人?孤水?还是其他对她抱有敌意的势力?
言离忧一个人坐在房中琢磨很久,无论那种猜测都有可能与不可能之处,想到后来头痛欲裂,仍是没个结果。
在确定的确有未知人物出没定远王府后,肖伯立即叮嘱下人们严加把守,特地安排两个小厮夜里家护院,又亲自去了趟府衙说明情况,询问最近是否有贼人翻墙入院之类的事情。
结果自然是无迹可寻。
为了确保碧箫安全,言离忧也搬到偏院居住,与碧箫仅一墙之隔——按理说以碧箫的功夫完全不必惧怕有谁潜入,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一来碧箫摔落山崖、伤筋动骨,伤势还没有彻底痊愈,行动难免受到限制;二来以她如今精神状况,有风吹草动都可能吓到,所以整个定远王府内功夫最好的人,反而成了需要所有人来保护的一个]
连着七八天噩梦,大大小小十几次夜半惊起,不只碧箫,府中其他人也被折腾得身心俱疲,而神秘脚印不止一次出现却没有任何其他举动,令定远王府上空笼罩一片阴云。
一早起来见外面天空阴霾,又纷纷扬扬飘起雪花,爱雪的言离忧却打不起精神,因为休息不好导致害喜反应更加严重,使得她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无力状态。
“二少奶奶,眼就到腊八节了,趁着今日雪景好,您不妨和大少奶奶一起去市集逛逛,正热闹着呢!”肖伯端着热茶走来时,脸上热情洋溢,手里还抓着一只空布袋,“二少奶奶要是去市集的话,顺路带些红枣干回来,府上存的不多了,不够做腊八粥的。”
定远王府虽然只剩下几个下人,但还没到买东西都要主子出去的地步,言离忧明白肖伯是想以此作为借口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虽有些倦怠,却还是不忍让肖伯失望一口应下。
言离忧去找碧箫,碧箫又花了半天时间回房打点温墨鸿,二人直到辰时才离开王府。在渐渐热闹的市集上逛了整整大半天,一向对脂粉不感兴趣的碧箫和言离忧并没买多少东西,但心情的确如肖伯希望那般好上许多。
不过刚回到定远王府,这份好心情就被下人惊惶面色拍散。
见言离忧和碧箫回来,肖伯急忙迎上前将二人请进内堂,说是有事商量,可到了内堂又说不出什么,支支吾吾半天连个完整话都没有;其他下人也都聚在外面假装干活,不着痕迹将通往偏院的路堵死。
言离忧觉得有古怪,与碧箫交换神色后打算去偏院,肖伯立刻白了脸色,说什么也不让她们过去,莫名其妙的举动反倒让言离忧更加确定,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且就在偏院之中。
不顾肖伯阻拦,言离忧推开下人们闯入偏院,角落堆起的高高雪堆上,几行墨迹刺得眼目生疼。
妖女当死,为王爷报仇。
那两排字歪歪扭扭认不出笔迹,白底黑字极为醒目,浮面一层已被下人铲去,露出下面墨迹更浅、雪色更新的一层。
那样,反而更加刺眼。
“二少奶奶……”肖伯将言离忧一瞬脸色苍白的根源归咎在自己身上,愧疚语气带着哭腔,“是我没用,在府上干了大半辈子,连家都不好,竟让些混账东西混进来胡闹……二少奶奶,您别动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小腹微痛,言离忧轻轻按住肚子后退两步,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生气。
其实连言离忧自己也感觉意外,意外于自己的平静——她真的没有生气,也没有委屈,就好像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一样。
定远王的死无疑是定远郡百姓乃至渊国的痛,而与惨案脱不开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根源的她,始终认为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便有人因此怪她、恨她,也是理所当然。
“雪堆都铲了吧,留在这里也是阻路。肖伯,这两天府上忙着做腊八粥,里里外外总有人出入,让大家多盯着些,别教人在府中闹事,传出去不好听。”平静从容吩咐着,言离忧扭头向碧箫,轻声道,“碧箫,大哥那边你也多注意些,若是真有歹人潜进来大哥肯定有所察觉,且他行动不便,也是最危险的一个。”
碧箫正望着雪堆发愣,过了好半晌才应一声,不无担忧倒吸口气:“离忧,该小心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