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净的雄寺就在金城,作为杨志安抚原来辽国部落的一部分,也是心大师与杨志传递消息的渠道;只是心大师与佛难陀还保持着联系,是一件容易被误解的事情,心大师倒是不担心自己和沙净,而是担心被人牵强附会,连累在汴梁的耶律宁兄弟。杨志摇摇头:“这个不需要猜,无须多想,等会大师看见就明白了。”
话间,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出来,在刘魁满面春风地引领下,三个人走进了雅间。左边是一个身穿青袍的萧索老人,瘦精悍,看上去很疲倦;右边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锦衣大汉,一言不发却透露出一种嗜血的味道;中间一人五十上下,慈眉善目,穿的一件白色裘皮袍子,左手的中指上带着一个黄色的鹿骨扳指。
心大师诧异:“元狄,没想到真的是您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青袍老人笑着:“以为我战死疆场了,我没那么傻,看到耶律延禧发疯还不肯走,至于耶律大石,那是不需要我辅助的,所以就到大宋来避祸,杨志上报朝廷,我就留在这里等消息。”
高子羽等人不知道三人是谁,杨志一一介绍才知道是燕云殿的供奉元狄、大盗云青逍和燕云殿的金八爷。金八爷不待解释完,就走入留好的位置坐下:“我是来听故事的,就看杨大饶故事精彩不精彩。”
心大师明显和金八爷是熟人,笑道:“杨志的故事听起来怪异,但是回过头看,是无一不精彩。”
金八爷原来是燕云殿派到内尚署的高手,一直参与者辽国着朝廷和皇家的珠宝、金银饰品的采购,也是辽国商人一直想巴结的对象,眼界不是一般的高。全阳子看了杨志一眼,提醒杨志是不是如实地把情况了一遍,杨志不急不燥地:“耶律延禧现在对金国称臣,是最差的一步棋,让西夏丧失了与金国决战的机会,李乾顺一代枭雄,必定会因此改变国策,希望耶律延禧带着辽民退入西夏,他们只要已经得到的辽地即可。”
金八爷听完,眼色越发明亮,不慌不忙地问道:“杨志,金人会同意吗?”
杨志笑了笑道:“金人一开始自然不会同意,需要点装饰的东西,譬如将耶律延禧送到黄龙府,西夏称臣,遣回流民等等;但是如果下局势有变,金国就会在这个基础上给西夏开出更优惠的条件,兴许两三年没谈好,一个早上就达成协议。”
杨志看上去了一大堆,其实没有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正好伙计上酒菜,给每一个人斟酒;云青逍沉思片刻,冷冷地:“你的消息来源?”
杨志迟疑了一下:“没樱”
又是一个死角,谁也不知道杨志是不是真的没有消息来源,但是如果问下去,杨志哪怕被纠缠得无奈,大可以随便胡诌一个名字。元狄皱了皱眉头问:“杨志,你是王老志的弟子,真的是瞒过了下人,你们师徒不仅武功超群,更是有鬼神莫测之能,心大师和全阳子他们都在,你,耶律延禧最后的结局如何?”
听到鬼神莫测,看元狄对耶律延禧连尊称都省了,杨志的心还是快跳了两下,答道:“这取决于耶律延禧本人,如果他退入西夏,李乾顺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会保住他的;但是假如耶律延禧还在幻想西夏出兵,围着沙漠周围的几个城池打转,上得山多终遇虎,迟早有一会被金军逮住,那就要看他的气数了。”
元狄点点头不再发问,一副意料之中的态度;金八爷忽然问道:“杨志,你岳父可不是一般人物,有什么来历?”
金八爷这是对杨志的猜测感觉郁闷,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话中的口气有了那么一点生硬;杨志赶紧接过话头:“家岳就是一个杀猪的。”
元狄摇了摇头:“杨志,这就没意思了,当初洛阳贝家有两个门徒资质超绝,贝家那一代偏偏没有一个成器的,两饶师傅就让两个门徒离开,又怕两人在外面闯出一番地,要两人立誓不得再投入其他门派,并且不允许用贝家的手艺。但是才毕竟是才,两人先后到了飞龙镇,只是去的时间差了十年,二弟子田得象成了飞龙镇顶尖的工匠,三弟子化名丁遮,只是装作一个来往于飞龙镇的器械商人。”
元狄这么一,除了心大师,茅山双圣等人无不动容,石柳道长几步走到嚣快刀父女面前仔细打量,苦笑道:“嚣老英雄真的是沉得住气,这位应该就是田得象的女儿吧,难怪在路上我看了有点眼熟;各位,贫道的紫龙剑就是田得象指点的,当时刘师兄也在场,田大师要不是誓言在身,必定是下第一铸剑师。”
石雨道长猜到嚣快刀隐藏身份必定有原因,抱歉地:“嚣大侠,石柳师兄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田得象死讯传到茅山,石柳师兄还请刘混康师兄立了一块石碑,至今还在。”
“没事”嚣快刀端起面前的酒杯:“没想到元大侠还记得我这样的人物,我们一南一北,在金城相遇也是有缘,来,元大侠、石柳道长、石雨道长,我敬你们一杯。”
元狄笑着:“你太客气了,当初燕云殿想请的人就是你们师徒,所以我偷偷跟踪过你们,只是后来田得象出事,你又失踪,我们才去请了铁姓的那几个人。现在回头看看,可笑啊可笑,来,干杯。”
元狄的可笑充满着悲呛,他为了辽国奋斗了一辈子,早知是这个结果,当初的很多事不做也罢;石柳道长和石雨道长也各自拿起酒杯,四个人都是一饮而尽。杨志朝着嚣四姐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