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韩洙谈兴正浓,杨志告罪一声,走向后门的小院,时迁悄无声息地跟了出来,杨志回头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时迁低声道:“高士将被杀以后,我发现一个人很像他的同伴,因为我在观察百姓动静的时候,发现两人说过话。我缀在那人后面,发现那个人进了皇城司的住所,我不敢对任何人说,所以只有安排人盯着,来向大人禀告。”
杨志皱了皱眉,难道皇城司也参与了这件事,谢潜才有这么大的胆子,杨志立即让人找来韩世忠,让韩世忠带领一百精兵,带上时迁、公孙胜前去皇城司调查此事;现在应州的皇城司是梁绝悟的手下,负责人叫王横,出自大圣门,一手熟铜棒出神入化,是何诉专门选出来的高手。
杨志回到客厅,朝韩洙抱歉一笑道:“俗务缠身,多说了一会话,四爷见谅。”
“岂敢,杨大人一心为国,是应该的。”韩洙微笑道:“小人有一个看法,幽州是必争之地,幽州的一仗对宋金双方来说并不易打,只有利用幽州各方势力间的矛盾混水摸鱼,才可能出其不意,我不希望幽州出现腥风血雨,杨大人在朝中有没有取代郭药师的机会?”
这才是韩洙今天的真正目的,兴许是在杨志出去的这一小会,韩洙想明白了,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把话挑明,或许作为当事人的杨志有更好的主意。杨志默然,压低声音道:“四爷不会不知道朝廷的格局吧,任何人都有入主幽州的机会,唯独我和宗泽例外。”
韩洙凝视杨志,平静的道:“我当杨大人是知己,你和郓王是故意退让,当时如果你们坚持,未必没有机会。”
杨志淡淡道:“既然当时都放弃了,现在更加没有兴趣,韩四爷,如果你真的担心,何不迁出幽州,另外在中原找一地定居,譬如汴梁、扬州、洛阳等地,与燕云相比,又是另外一番风景。我在应州下一件事,就是与武林人士处好关系,完成家师的心愿。”
韩洙终于现出笑容道:“恭喜大人。”
韩洙懂得,杨志现在是表现善意最佳的时机,王老志还在,杨志刚刚收了车氏兄弟,正是在江湖上名声鼎盛的时刻;另一个好处就是,万一杨志去职,可以带着手下一大帮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杨志目不转睛地打量韩洙,欣慰的道:“四爷终于有些自信了,你要是不急,就在应州多住几日,观摩完仪式再走,我们正好再谈谈生意。”
韩洙明白杨志是彻底拒绝了自己的建议,谈生意不过是对自己好意的补偿;不过韩洙不会放弃与杨志拉近关系的机会,欣然答应,告辞而去。杨志回到办事房,铁面孔目裴宣迅疾走了进来,双目涌出热烈的神色问道:“韩世忠、公孙胜去了皇城司,大人是不是准备动动王横?”
王横与梁绝悟等人不同,很喜欢与人切磋武功,杨志特地给手下下了禁令,禁止与王横;杨志沉吟道:“是其他事情,时迁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我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高士将的同党。”
裴宣一惊,皇城司要是事先并没有得宋徽宗与何诉的点头,应该不会帮助高士将,难道杨志怀疑背后有问题?杨志微笑应道:“如果真的有一个针对我的布局,对方一定还有更有效的后招,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剪除所有到应州的参与者,否则给他反噬一口,我们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忽然门口传来嘈杂声,韩世忠一脸坚决神色的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张横和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人,中年人毫不客气坐到裴宣对面的椅子上,王横大声嚷道:“杨大人,皇城司可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我要上报给何诉大人。”
杨志看到了公孙胜的示意,晓得中年人就是时迁盯上的人,笑道:“王大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一位是?”
中年人起身施礼,洒然道:“在下蒋令,开封府阳武县知县。”
天子脚下官大一等,蒋令这个知县的职位与杨志的知州相当,杨志还礼道:“蒋大人来应州是私事,还是公干?”
王横没听明白,蒋令暗叫厉害,自己要是私事,可是被杨志手下堵在皇城司,杨志一纸奏章上去,说皇城司办理官员私事,连王横都要倒霉;若说公干,自己为了掩饰身份没有带任何公文,并且没有住在驿馆,也没有到州衙,来办的是哪门子公干。蒋令微微一笑道:“还请杨大人见谅,此事不能说。”
杨志竟然没有怪罪,轻轻放下道:“蒋大人为国奔波,身怀机密,本官可不可以问问,是关于云中还是太原,这样在奏章上也好说明一下。”
蒋令微一错愕,便晓得杨志的打算,若是云中,后面自然会派人护送自己到大同府;如果是太原,张孝纯和谢潜就在驿馆里呆着呢,自己的事可大可小,杨志就是准备看碟子下菜。蒋令赞赏道:“杨大人果然不凡,这件事还真是你猜对了,我是到河东有事,顺便来应州看看。”
杨志听到这里,便能断定时迁的眼光没有错,蒋令不敢说云中在,自然是大同府的官员从上到下都不知道,蒋令到了云中和在应州没差别,要不然实话实说,要不然就是任人猜疑。但是在河东太原府,有谢潜这样的大神协助,说什么谎都能圆下来。杨志追问一句:“大人去太原要见什么人,在开封府是请假还是致仕?”。
厉害,蒋令只能打起精神应付,晓得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就可能万劫不复,现在只能希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