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勇发有心合作,所以对刘香玉的要求非常配合,使了李秘书,叫了厂长一起,把所有工人召集起来。
云裳制衣厂也是以流水线生产为主,工人们为了多做活,平时埋头苦干,从来不去想为什么这样做,有些甚至不知道自己做出来到底是衣服的哪一部分。
而刘香玉这一挨上测量,给他们也等于上了一场生动的实践课。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做的活老被组长披不合格了,原来腋下这一声不能收紧啊。”
“对啊,腰部得往里收收。”
工人们七嘴八舌,嘻嘻哈哈的,原本还有些抵触刘香玉把他们叫来,浪费做工的时间,这下全都对她心生感激。
浪费的这些许时间,可以让以后的少做多少返工,真是一件得多于失的事情。工人们不由的更加配合刘香玉的工作。
这一边刘香玉与工人们打成一片,一片红红火火的气象。
另一边蓝玉烟也拿了软子,帮陆鸣远量起尺寸。
炙热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屋内,头顶的电扇哐哐的转动,天气炎热,却又有种岁月静好的宁静感。
这小半年陆鸣远已经过了变声期,个子又蹿了一截,已经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衬的九岁的蓝玉烟娇小的像个小豆丁。
他扎着马步,两手撑在膝盖上,让她更好的测量。
“鸣远哥哥,你不用这样半蹲着,我够得着。”蓝玉烟心疼的说道。
陆鸣远笑一笑,“没事,这样凉快!”
“怎么就凉快了?”
“冷空气下沉啊,你不知道站得越高,越热啊!”陆鸣远煞有介事的说道。
蓝玉烟噗嗤一声笑出来,“胡说八道。”
“是真的,等你上了中学就知道了。书上都写着呢。”陆鸣远用力的点头,特意强调自己没有说谎。
“那我试试!”蓝玉烟说着便站到了椅子上,陆鸣远怕她摔着,急忙伸手在她身边围成一个半圆。
“你骗人,上头风扇离得近,明明更凉快!”蓝玉烟指着风扇,嘟起嘴巴,天真的说道。
陆鸣远微微一愣,说:“倒是忘了,上面有风扇,风扇可以加速空气流动,同样起到降温的效果。”
“那你站起来,我站在椅子上帮你量!”
“好吧!”陆鸣远按住椅背晃了晃,确认椅子足够结实,这才摊开手让她继续量尺寸。
椅子是工人干活时用的矮木凳,也只有三十来公分高,蓝玉烟站上去之后,便与前世成年时的身高差不多了。
她微仰着头,拿着皮尺贴上他的身体。
恍然之间,便好似回到了前世,两人一起为新产品制样时的情景。只是那时他的身体高大强壮,满身都是结实的肌肉。
而今,薄薄的夏衫之下,瘦骨嶙峋,有如菜园里的篱笆墙,单薄的只剩一把骨头。
欠下的债总要有人来还,你还不了,那就只能让你最在意的人来还。白衣鬼差说过的话浮现在脑海里。
蓝玉烟愧疚难当,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怎么了?”陆鸣远察觉到她的异常,低下头,便看
到女孩眼中晶莹的泪花,阳光照过,刺眼的让他心疼。
“怎么哭了?”他心疼的抹去她的眼泪,却不想那眼泪越流越多,就像山中的清泉,流也流不尽。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鸣远慌了,蓝玉烟突地伸手紧紧的将他抱住。
滚烫的眼泪转瞬便将薄衫浸透,好似烧红的烙铁烙进他的皮肤,让他的身心也跟着疼痛。
“玉烟,你别吓我,玉烟,你怎么了,你说话啊!”陆鸣远担心的想要扳起她。
蓝玉烟不想他担心,摇头哭着说:“我没事,我只是看到你这样瘦,生病一定很难受吧。”
陆鸣远哭笑不得,“你就是因为这个哭?”
“嗯!”她用力的点头,眼泪仍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真是个傻丫头,这也值当你哭,你不知道现在城里都时兴瘦吗?瘦了才好看吗?你看,我是不是很好看?”陆鸣远说着,还冲他故作诱人的眨眨眼睛。
他调皮的样子让她更加心酸,“才不要瘦,瘦的没一两肉,起风了都顶不住。”
“笨!”陆鸣远抹去她脸上的泪,指着头顶的风扇说,“你看,风这样大,我不也顶住了吗?不过玉烟不喜欢瘦,那我就吃胖点,吃的肉嘟嘟的好不好?别哭了,哭了都不好看了。”
陆鸣远像哄孩子一样擦去她的眼泪。
在他眼中,自己可不是就是个孩子。
蓝玉烟心中酸楚难当,可自己也只是个小孩子,除了心疼,帮不了他任何忙,也不能替他分担病痛。
“咦呀,看把眼泪鼻涕都擦我身上了,你得给我做两件衣服,算作补偿!”陆鸣远笑着,从裤袋里掏出一块手帕,细心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污痕。
前世他顶着众叛亲离的压力,坚定的要与自己一起,这一世,他又独自承受病的折磨。他总是这样,不管多大的委屈都独自承受,留给自己的永远是温柔微笑的模样。
蓝玉烟心酸、感动、无奈,全都化作浓浓的爱恋,深情的注视着他。
陆鸣远一抬眼对上女孩清澈深情的目光。
她的眼睛纯净的像水晶一般,令人情不自禁的为之悸动。
玉烟!陆鸣远蓦地心头一阵恍忽,突然有种亲吻她的冲动。只是在靠近的那一瞬,他又突地停住。
陆鸣远,你是疯了吗?玉烟只是一个小孩子,你怎么可以生出这么龌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