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言一岁多就被送出去了,他还知道有我们连城这个地方吗?”那个声音揶揄着说道。
“啊?”刘阿婆目瞪口呆。
“没事。这个姓赵的小姑娘未必能感觉出来这里的不合理,就这样吧。这里有五百块钱,你拿着吧,”那人走出房间,将钱丢到桌上,然后缓缓地拉开刘阿婆婆家后门,走了出去。
刘阿婆以为这人已经走了,正想回房舒一口气呢,冷不丁一双大手从后面卡住了她的脖子,她挣扎了一阵,终于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赵莜妍回到村委会那里,找出纸笔,画了一幅江心洲的地图。整个江心洲呈张开的扇形,上江口处于西侧,下方是八一队,沿着江堤一路往东,正好是沿着扇子的边缘往下走,来到了下江口。下江口再往东,是那座山。
刘阿婆家住在上江口,她去给赵大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奶奶接生,那奶奶他们家住在哪里呢?如果是下江口,显然不可能。因为从上江口到下江口,走路至少需要3个时辰。那天晚上刘阿婆来得很迟了,赶到下江口接生,再返回到上江口把父亲赵子言放到自己的家里,这么一折腾,显然天早亮了。可在刘阿婆的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天还没有亮。
根据这个判断,则可以推算出爷爷奶奶他们家住在八一队。
该去八一队问问,赵莜妍觉得刘阿婆回忆的事情有些不太合理。问得人越多,查到的事实就越接近真相。
有些事,赵莜妍完全可以指出来刘阿婆说得不对,但她没有直接说出来。
比如,一岁的父亲就能记得他出世的地方叫连城?江心洲闹洪水,爷爷就会被枪毙?
还有,爷爷死了,奶奶却又为什么丢下自己的孩子轻易跳江自杀?她既然记挂着这个长着尾巴的孩子,就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毕竟,父亲是奶奶在这个世间的唯一骨肉。
令赵莜妍迷惑不解还有一件事,那是刘阿婆最早时候说的话。她说这里有两个大姓,一个姓刘,另一个姓陶。其他都是些小姓。自己的爷爷姓赵,怎么会成了这里的书记?他在这里会不会被排斥?
赵莜妍画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画一会儿,忽然,她看了看自己所住的村委会宿舍,然后跑到了小卖部那里。
郑露萍正在那里算账,见到赵莜妍进来,她撇了撇嘴,问道:“有事吗?”
“我想问问,你们这里叫什么?是上江口还是下江口?”
“都不是。这里是八一队,”郑露萍答道。
“哦,那你男人姓什么?”郑莜妍问道。
“姓许。怎么啦?”郑露萍有些迷惑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想问问有没有姓赵的,”赵莜妍说着,盯着郑露萍的脸。如果她说谎,应该能被自己看出来。
毕竟是农村,人相对淳朴一些,不致于把谎话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
“没听说过,”郑露萍信口答道,“以前也许有。反正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了,谁知道呢。”
“那,这里年纪大的人,都有哪些啊?”赵莜妍感觉她不像是说谎,又问道。
“哦,那只有我大伯母了,她81岁,不过老年痴呆,估计什么也帮不了你,”郑露萍答道。
赵莜妍有些失望。她可是准备把八一队作为调查的重点的。因为八一队与刘姓陶姓的纠葛要少一点,回答问题可能更真实一些。谁知她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
赵莜妍正要走,却没想到郑露萍又说了一句,“我说,你不要再把春梅的儿子带到我家来了啊。”
“春梅的儿子?”赵莜妍呆了呆。
“就是早上你给他买糖的那个,中午我儿子告诉我说春梅的儿子买了糖,我这才想起来你早上带来的人就是她儿子。我告诉你,春梅可是得痨病死的。保不准她家人也有毛病,”郑露萍有些不高兴。
“哦,好,好,”赵莜妍连声应着。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她正想找到那个孩子,问问他究竟是谁要杀她呢。却没想到从郑露萍的嘴里得到了答案。
赵莜妍又买了两袋方便面,这才回到了村委会。她很想弄清究竟是什么让自己的父亲对这里念念不忘,却又不知从哪里入手,才能查到答案。
既然徐昌已经劈腿,自己现在回去也是徒增烦恼,还不如利用刘邦庆说的这十天,把真相弄清呢。
对了,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得痨病呢?刘邦庆作为村长,为什么不把情况及时地报告给上级呢?赵莜妍觉得很纳闷。
还有,刘邦庆在山上和那个人交谈,提到了什么实验。难道痨病是实验的结果?赵莜妍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喂,你好啊,你就是那个姓赵的姑娘吧?”外面传来说话声。赵莜妍抬眼一看,忽然愣住了。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的爸爸长得可谓是一模一样,就连年纪也差不多。
“你,你是?”赵莜妍有些语无伦次了。
“哦,我叫陶光民,是村里的文书兼会计,”那人笑了笑,一眼看到桌上的方便面,不由得说道:“你就吃这个?我说,你到小卖部里搭个伙,村干部们加班,都在她家搭伙的。”
赵莜妍摇了摇头,说人家可能不愿意呢。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吃饭,付给她钱,她应该很高兴才对呀。你等着,我替你去说说,”陶光民很热情。
陶光民说着,就离开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又回来了,告诉赵莜妍,他已经帮她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