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竹塞到阿璃怀中,拉过她的手,又念了一遍:“阿璃,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清扬是个男人,总有些许不周到的,你若是缺了什么叫他告诉我,知不知道?”
不过五年多没见,阿璃便整整瘦了一圈,这一身穿戴外面看着还凑合,贴身小衣都开了线。清扬到底是个男子,总不能牵着她去挑这些。
趁着这十日,筠竹替她做了不少贴身衣物,还有为那几天准备的驱寒药草,当真是操碎了心。
阿璃头如捣蒜,不耐道:“我知道,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筠竹不悦,伸手揪着她的脸皮,骂道:“还没出门都嫌我啰嗦了,就知道你没良心。还不跟着他快点滚!”
阿璃夺回揪得生疼的脸皮,扑到筠竹怀里,用脑袋蹭了蹭,撒娇道:“筠竹最好了,阿璃最喜欢筠竹了。”
筠竹鼻子酸了酸,扯下她勒到喘不过气的胳膊,颤着声说道:“好了,跟他走吧。”说完,微微侧过身,抬手掩在鼻下,眼底聚起泪花。
阿璃心口犯酸,退了一步:“那我走了。”
筠竹闻言,强忍着泪一动不动。
阿璃再退了一步,哽咽着嗓子带上了哭音,吼道:“我真走啦!”
筠竹不敢回头,生怕一个没忍住当场哭了出来。抬手朝她挥了挥,撵道:“去吧,去吧……”
阿璃瘪瘪嘴角,一步一步挪到清扬身边,红着一双眼睛,抬头看着清扬。
清扬叹了口气,朝阿璃伸出一只手,轻道:“走吧,过段时间我带你回来看她。”
阿璃掉下一颗眼泪,顺从的点了点头。
寻风从门口进来,望了一眼阿璃,再看了看筠竹,淡然道:“清扬兄,你们这是要回去了么?”
清扬点了点头,回头望了一眼筠竹,对寻风道:“筠竹就交给你了,麻烦你照顾她。”
寻风颔首,看了一眼清扬挽着阿璃的手,吸了一口凉气,淡然回道:“这是自然。”说完,朝后退了一步,方便他们出门。
阿璃一只脚跨出门槛时,不舍得回过头,正好望见筠竹含泪的一双眼。
寻风嘴角噙着笑,送完他们回到屋里,望着偷偷抹眼泪的筠竹,戏谑道:“上一回送阿璃,倒还没这次看着郑重其事。”
这是,又送了一回嫁么?还准备了这么多嫁妆……
筠竹转身坐在桌边,不理会他出言戏谑。
一路走来,拉着哭哭啼啼的阿璃,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清扬的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望着阿璃头顶轻道:“你哭什么?”
阿璃摇了摇头,回道:“不知,只是心中难受。”又径自吸着鼻子,暗自伤怀。
清扬一时无语,抬起她的下颌,伸手为了拭了拭泪痕:“别哭了,回头眼睛会涩。”
阿璃讶然:“你怎么知道?”
她好像也没哭过几次……吧?
清扬望着阿璃,面上似笑非笑,重新伸出手将她牵在手心,转身走在前面:“没什么,今晚回去给你吃一碗蜜。”
平日里,清扬总不要她多吃甜食,这会见她伤怀得紧,才大发慈悲的准她吃一碗蜜。
阿璃一听有甜食,两只眼恨不得冒金光:“真的吗?”
清扬回首,眼底带着温柔:“真,比真金白银还真!”
阿璃闻言,便忘了伤怀的事,脚步也跟着轻快了许多。
傍晚时分,阿璃坐在院中,手里扯着一团青色的线。
清扬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一只碗,走到阿璃身侧,放到她面前:“说好的,一碗蜜。”
阿璃侧首,看了一眼那碗,果然盛着晶莹剔透的蜂蜜,由衷赞道:“不错不错,果然比真金白银都真。”
清扬见她仍旧在手中缠着那团线,伸出手从她手下扯出一根线。
阿璃抬手“啪”的一声,将那根线扯了回来。
清扬伸手,揉了揉被她拍过的手背,略感一些委屈,不解道:“你在做什么?”
连蜜端过来,都没能叫她放下手中的线。
阿璃弯起一双杏眼,笑眯眯道:“我新学了一样东西。”
清扬嘴角一动,带着笑道:“筠竹那学的?”再伸长脖子,朝她手里望了一眼。
阿璃将手一缩,护在怀中:“还没学会呢,待我做好了才能看。”之前缠了几根,被筠竹称之为“一团乱麻”。
那几日,她转的头晕脑胀,坐在院中在休息时,瞧见筠竹腰间系了一支流苏结,她瞧着很是喜欢。
她记得,清扬笛子上也有一支,只是瞧着旧了点。
清扬被她勾起好奇心,连哄带骗道:“我也会,拿来我教你。”伸手拽着阿璃袖子,大有非看不可的架势。
阿璃涨红了脸,他若不会也就罢了,闻听此言又躲了一跺。
她以为,筠竹会的东西,清扬也会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一个男人都会的东西,她却被筠竹笑成“一团乱麻”,这就有点有失颜面,说不过去了吧?
清扬见她如此,反而越发好奇,只得再凑近一些,像极了哄骗大白兔的大灰狼:“嗯,阿璃乖。叫我看一眼。”
阿璃歪了歪身子,瞪着眼睛道:“现在还不行。”
清扬再进了一步,嘴角含着笑:“这种事情,还要分天时地利人和么?”不知不觉,他大半个身子已将阿璃环在怀中。
待他意识到的时候,阿璃退无可退,他却将错就错。
阿璃却真的以为,他此刻还是执意要看自己手中的线,只顾着脸面忘了危险,将手中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