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
转过屏风，芷沅还没瞧清眼前景象，就被其中极其**的气味给刺激得爆了句粗，条件反射般，跳到月华身边，她一把抓过他剩下的另一只宽袖，加层掩鼻，露出的大眼盛满嫌弃。
月华转眼看她，蓦地，他抽过衣袖，在芷沅即将开骂之即，伸手将她按在胸前，觉出她一瞬的僵硬，他轻笑，“这样更有效，不是么？”
埋首其胸，芷沅抿唇，身子慢慢放松，用力吸取他身上好闻甚至让她沉醉的兰花香，以祛除此处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
“好些了？”一会儿后，月华问。
“嗯。”许是因为趴在他胸前的缘故，她的声音带着鼻音，虽只是一字，听起来却像含有撒娇意味。
“嗯。”轻拍她头，既然她好受些了，那他就可以放心去做其他事了。
月华转首，看向那个反躺在石床后面，发丝凌乱，满脸污垢，只能依稀从衣着上辨别性别为男的人。倏地，他伸出两指，一股劲风打向地上人的某处穴位，原本像挺尸一般的人，发出微弱呻吟。
双手抓着月华两侧，芷沅扯着他稍稍侧了侧身子，好方便她打量地上人。
“他貌似挺痛苦的。”
“嗯。”
“你干的？”
“……不全是。”
“……”
低眼看胸前的她，见她露在外面满是鄙夷的两双大眼，月华挑眉，让她难受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他好受？若不是看这人身体极虚，发出这样恶臭并非本意，他会让他更痛苦。
“醒了？醒了就别躺在那里装死，快起来。”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地上人把自己呻吟起来，芷沅不耐烦了，他有时间躺死，她可没有精力跟他耗。
哪想，不说还好，一说，那地上人就好像被鬼qiáng_jiān一般“刷”地从地上跳起来，双手护胸，蹦到远处，一脸受惊的样子。
愣愣地看着他，芷沅二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嘭”地一声双腿跪下，头磕石地，重重地一个接着一个，满嘴胡言。
“啊，啊，别过来，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啊……啊……”
原先变貌失色，如惊弓之鸟的人，忽地双手用力按头，悲痛的嘶喊声，让一旁的芷沅忍不住为之心惊。
“啊，我恨你，我恨你……”
男人放下手，眼瞪虚空某处，恶狠的神情仿佛在看杀妻仇人。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芷沅二人面面相觑。
思索了一会儿，脑光一闪，芷沅忽然抬头对他道：“大黑，把你另一边的袖子也给我吧？”
即使去闻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她也不乐意待在他怀里么？她就这样不愿？月华抿唇，双眼轻眯，遮住眼中所有情绪。
伸指一划，长袖落在掌中，并未将它给她，松开怀抱，月华温柔地替她系上。
一旁撕心叫喊声在静寂的氛围中，显得极其突兀，但却丝毫不影响这边相对无言的二人。
“好了。”月华放下手，退后半步。
抬手轻碰脸上袖布，叠加了一块，鼻尖兰花香似乎更加浓郁了，胸中的恶寒味也不似想象中那样厉害。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回他真误会了……眼睑垂下，她笑道：“谢啦！”然后转身，向那边那个发疯一样的男人走去。
“沅沅。”望着她毫不犹豫的身影，月华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随即而来的就是担忧。
这丫头太胡闹了……
无奈叹气，他抬步就想跟着她过去，不想，她立马察觉到后面人的动作，转首瞪他，一双琉璃大眼是满满的威胁。
快站住，要再跟上来，她让他吃棒槌……
月华想继续前进，但这身体就好像不是自己一般，非得听话的停住脚步，懊恼着紧皱眉头，做什么她说什么他就非得听呢？对那老头子的话，他都没这样，更何况他是为她好……
这样想着，他就想向前，奈何每当想向前迈步时，他就记起她威胁的眼神，郁闷泄气，他现在很鄙视自己。
就在某国师陷入深深鄙视自己的情境中时，耳边传来一道极其温软的声音，月华诧异抬眼，瞧见那人儿正蹲在不远处，温柔地注视前面人，目光温暖。心中涌起深深悸动，旋即就是浓浓的嫉妒，喷涌的妒火让他忍不住想掐死那个邋遢的疯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恨呢？”
芷沅轻声问，温软的声音奇异地带着安抚作用，让一直狂躁的人渐渐安静下来，男人转头望芷沅，目光触及她眼中的温暖，让他心生熟悉。
“呜呜……呜呜……”突然，他猛地扑进她的怀中，恶臭扑鼻，惊得芷沅差点就一掌把他拍飞，听见耳边簌簌风声，知道某国师过来了，她连忙转头叫住，“先别过来先……”
“不行……”月华一口回绝，这次他要再听她的，他还是男人嘛他？
“大黑……”芷沅唤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威胁他，只是轻声说道：“相信我……”
月华望她，自信的光芒由她眼中迸射而出，穿透如水琉璃，直直荡进他的心底，让他前进的步伐再次顿住，他禁不住微微轻叹，他该拿她如何是好啊？！
见他不再过来，芷沅低头看埋首在肩的脏乱男人，尽量忽视鼻尖气味，她伸手轻拍他头，温柔的动作，让一旁看着她的月华，目光渐寒，甚至禁不住冒出折断她手的想法。
“我恨她，我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