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一下子怔住了。
原来是这样。
他低头看着手腕那一只龙凤镯,忽地有了一丝悲伤。
两人不觉间,把不大的园子转了一圈,又回到了那间不大的正殿内,周帝从架子上找出一副画卷,缓缓打开。
里面站着一位年轻人,容貌与秋君有八成相似,身穿一身素色长袍,手执一柄折扇,正温和的笑着。
如春风般温暖人心。
画,栩栩如生。
秋君看着这幅画,仿佛感觉他正在温和的看着自己。
只是一眼,秋君便可以认定,这个人一定极好相处,一定是个极其温柔善良的人,那双眸子,干净的犹如雪山顶上的琉璃一般,澄澈明净。
那股悲伤,更浓了。
静静的缭绕在秋君的心头。
本该是陌生人,这一生也未曾见过面,可秋君此刻就是心中难受不已。
他是在太好了。
不说那些璀璨夺目的功绩,只是他这个人本身,便足以让人心生钦佩,那短暂的一生之中,几乎从未让身旁的人失望过片刻,哪怕是秋君这个未曾谋面的弟弟,也想着努力的送去自己的关怀。
所谓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莫过于此。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
天道无常,可这……何其不公!
这一刻,秋君忽然替周帝感到悲哀。
两人未曾谋面,他只是听闻一些事迹,便已经感到胸口如有郁垒,愤愤难平,何况是与之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周帝呢?
“陛下……”
“没有旁人,你唤朕大伯便行了。”
“大伯,杀害大哥的那些人……没有找到吗?”
“他们藏的很深。”
“您那天布下的网,便是为了抓住他们吗?”
周帝缓缓点点头,道:“不错。”
“下次您可要知会我一声,我好下手狠一点。”
周帝听了,忽地哈哈大笑道:“好!”
可他越笑,眼眶却越红。
他步走到了书房,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那柄剑,递给了秋君,道:“你还没有佩剑吧?这柄剑,你收下吧。”
秋君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剑来。
“这柄剑,叫飞光,你大哥尽管没当上剑修,却也时常将此剑带在身侧,今日送与你,若有那么一天,也可用此剑,替你大哥多斩几颗头颅。”
铮!
秋君拔剑出鞘,一股凌厉的锋锐之意,顿时荡漾在房内。
剑身狭长,异常的光亮,即便是在这略显昏暗的房内,也明耀如阳,秋君试探着输入一丝剑元,长剑顿时发出铮铮长鸣,仿佛欢悦至极。
“好剑!”
即便不说其他,光是这份锋锐之意,秋君便能断定,这一定是一柄上品好剑。
只是,这剑着实亮了点儿。
刺杀偷袭什么的,有这把剑以后便想都不要想了,这要真的晚上拿着这剑去刺杀,等若举着火把去潜伏。
秋君一下子笑了,这剑还真是像他这位大哥挑的,光亮十足,便是连这剑都如此堂堂正正的充满浩然之风。
“喜欢便好。”
周帝笑笑,秋君心喜的收起飞光,忽然想起一件事儿,眨眼问道:“大伯,我还有件事儿想要求您。”
“嗯?说。”
“就是我这身份……如今比较尴尬啊,您啥时候能封我个祭酒当当?”
“哈哈!”周帝听了大笑,指着秋君道:“你这滑头,这事儿朕说了可不算,等你什么时候用剑杀出一个名头了,吕仙自会替你考虑的。”
秋君叹一口气,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这时候,房门轻轻敲响。
一个人影,轻飘飘的推门而入,低着头对周帝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去太和殿了,内阁几位大人还在等您。”
是曹生。
周帝叹一口气,回道:“朕知道了。”说完,他又看向秋君,对秋君道:“李洪出来后,告诉他不必去寻朕了。”
“是。”
他伸出手,轻轻拍拍秋君肩膀,走出房外。
秋君好奇的打量着老太监曹生,尽管不认识,却也知道这人地位一定很高,因为他不需敲门便直接进来了,一定是周帝极其信任的人。
其实,主要还是秋君实在对太监好奇,特别是这种大太监。
老太监皮白肉嫩,尽管面上褶子多,可是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完全不似上辈子电视中瞧着的那副阴损模样。
曹生路过秋君身边的时候,瞧见了秋君手中的剑,对着秋君温和一笑,点点头。
秋君一怔,低头施礼,再次抬头的时候,两人已经离开了这间屋子。
秋君瞧着这间屋子,长长的叹一口气,出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他坐回到石桌前,看着手中的长剑,怔怔的出神,阳光温和的铺散在他身上,充满了深秋的温暖,他握着这柄剑,他恍惚间仿佛能看到那个人在对着他温和的笑着。
他就在石桌边静静的坐着,今日上午的这些消息,对他的冲击着实有些大。
秋君坐了没多久,李老头便从湖中走出来,一眼瞧见秋君手中的长剑飞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张嘴便差点儿惊呼出声,却又活生生的忍了回去。
李老头急匆匆走到秋君身边,压低声音恼火道:“我不是和你说了,这屋子别进去,你怎么还把这剑给拿出来了,快放回去!”
“你完事儿了?”秋君回过神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快把这剑放回去,要不然咱俩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