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听了,一脸尴尬,低声道:“您别这么大声,库房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了,而且您是直隶一处,咱衙门管不着您啊,要不……您去陛下那里问问?”
秋君听了,顿时恼火,道:“怎么,觉得我不敢去啊,啥态度,是不是想让我去告御状?”
“真不是,您别生气,不信我带您去库房瞧一眼。”
说着,程青带着秋君朝着库房走去,里面还真是空空如也,家徒四壁,连张桌子都没有,秋君都怀疑这货是不是直接带自己去了一间空房。
秋君疑惑道:“你们就这么穷?”
程青一脸正经道:“不是我们,是咱们,这是真没办法,咱们清天司就是一彻底的清水衙门。”
“呵,忽悠我呢,清水衙门这么多人效力?全靠一腔热血啊!”
程青闻言,苦笑锁了库房,看一眼四周,低声道:“这几年是如此,苦日子也得熬啊,实不相瞒,往年间咱清天司可不是这样。
前几年南方彻底乱了套,在登州的几座矿脉都被迫关了,朝廷各个地方都要用钱,上头给拨下来的款银也就少了,而且这些年司里的大多人手都去了南面,折损大,给司里阵亡的兄弟们的补贴可不能少啊,所以我们就只好紧紧裤腰带了。”
说着,程青一把抽出自己的长剑,苦声道:“您瞧,我这剑都是自己找关系去保养的,剑鞘上面的皮子都磨秃噜了,您再看我这官服,瞧见这补丁了没……”
秋君赶紧挥手让他打住,没装备就没装备吧,反正这些人都不是缺钱的主儿。只是程青这一番话让秋君对南方的局势有了重新的了解。
难怪周帝那么着急,才刚出来就让自己南下。
看来已经是刻不容缓了啊。
“行了,那还有什么手续吗?”
秋君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本想着应该全办完了,谁知道程青立刻一本正经的回道。
“有!”
“嗯?”
说着,程青让秋君现在前面的堂屋里等着,不多时便带了两个人出来,还是两个女人。
两人蒙着面纱,秋君也瞧不清楚面容,只是瞧着身段儿有点儿眼熟,还以为是司里有什么人物需要他们南下的时候顺路护送一下,可没想到程青带着人到他身前,直接便道:“这是上头给您安排的人手。”
“啥意思?”秋君一愣。
“上头不是担忧您人手不够用嘛,好歹是咱清天司第一个直隶处,总不能让您南下只带着七八个人吧。”
“是十一个人!”秋君纠正了一下,这时候,那蒙面女子揭开了面纱,朝着秋君缓缓施礼。
“见过司剑大人。”
秋君正喝了一口茶水,闻言抬头一看,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去,猛地咳了起来,赶紧站起身一把拉住程青朝着屋子外走去。
“怎么回事儿啊?!”秋君瞪眼,低声道。
“上头给您安排的人手啊,还是俩大美女,怎么样……”
“怎么你个头,我说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秋君指着身后的俩人,那女子还笑盈盈的朝着秋君点头。
这两人,正是秋水跟她的侍女青儿。
这段儿故事,说来便曲折婉转的很了。
两人相识与青楼,虽说几次见面秋君都是跑去当酒鬼,可是一个酒鬼跟青楼的漂亮女人之间迸发一些什么传奇故事也是小说话本里常有的事儿,至今两人在玉京还流传有许多段子,只是秋君也不曾了解有没有本子。
秋君虽说不曾真的喜欢上秋水,可是这个温婉女子终究是几次在他心里有了印象,就像是心湖边儿上倒垂的柳树枝丫,会随着风儿静静的摇曳,可也仅此而已了。
他是个自恋的人,今生又生的一副好皮囊,虽不曾说,可是心底里一直都隐约觉得姑娘们爱见自己是应该的。
可之后,花街那一夜大战,虽说是各方布局下秋君深陷其中,可若不是秋水那一曲销魂至极的广陵散,那一夜绝对不至于那般的惨烈。
上万条人命缠在秋君剑上,以至于他之后系统崩溃,差点儿身死道消,这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尽管秋君知道,她大概也是身不由己,可是到底是经她之手,又谈何身不由己?
两人若是今后再无瓜葛也就罢了,秋君也不会想着去寻仇,可如今让她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手下。
这不是膈应人吗?!
程青看出秋君的面容不快,也不敢打哈哈了,正经道:“真是上头安排的人。”
“谁?别告诉我是陛下,真以为老子我好忽悠?”
“不是陛下,是掌剑大人。”
“你是说?掌剑?”
清天司官职最高的官员便是这位掌剑,秋君也有所耳闻,此人神秘至极,除了周帝和其余的十位剑首,谁人都不知晓这位掌剑大人到底是何人。
秋君听了一阵头大,这下子怎么办?
这位未曾谋面的掌剑大人直接给自己塞了人手,还是自己的仇家,难道说……是示好?
不,不太可能。
不是示好的话,那便是公然安排眼线了。
想来也是,他这衙门,虽说安插在清天司底下,可是却是直隶周帝的,这相当于越级了,完全无视了这位掌剑大人,心有不快也是应该的。
可是这就让秋君头疼了。
“我不要成不?”
“不成。”程青果断回绝:“这是掌剑大人亲口吩咐下来的,说实话,我在清天司百年了,这还是头一遭。”
靠。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