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柳站在秋君身后,闷声不吭。
秋君伸出手,无力的摆了摆手,语气充满了寂寥:“你先回去吧。”
“小师叔……”
秋君头也不抬。
陈阿柳走了,老黄过来推着秋君去了餐桌前,破天荒安慰道:“天道自有轮回,万事各有机缘,吃饭吧。”
秋君吃着一桌子冷掉的饭菜,喝着早先准备好的美酒。
美酒如苦水,珍馐如蜡味。
他醉了,双颊通红,忽地就一把将酒壶砸在松树上砸了个稀烂,眼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下了眼泪,他指天破口大骂。
“齐名!你个王八蛋!”
“怂包!”
“狗……”
………………
秋君不记得那一晚喝了多少酒,反正是醉的人事不省。
他不是个喜欢喝酒的人,甚至因为某些原因,对酒很是厌恶,酒精这种东西,犹如穿肠毒药,麻痹神经,醉了一了百了,沉浸在自己脑中虚假的世界里,醒了之后一阵空虚,然后继续酗酒。
如此循环反复,直到混淆现实与梦境,越发的痛苦之后,无限沉沦。
可他昨个是真的没忍住。
多好的人,放下身段放下青春,甚至快要放下尊严,苦等了一个人那么多年,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秋君一想起这事儿来,就有些心灰意冷。
第二天,秋君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脑中不断的琢磨这件事儿,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有些人,他们本就不该在一起,自己有必要勉强吗?
不行,就算这事儿不成,也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王八蛋。
上午的时候,秋君跑到桑梓峰,准备问齐名个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陈阿柳昨天把事情告诉给了齐名,齐名在水田里正插着秧苗,见到秋君也没个笑脸,黑着脸闷声不吭。
一见到他这幅囊包相,秋君就气不打一处来。
“哎呦呦,这是干嘛呢,种地呢?”
“好好种,没准儿隔三差五地里还能长出几个媳妇来,再和你生几个娃娃。”
“吭气啊,齐名,你还是人么?”
“人家都放下脸面过去了,你就放人鸽子?”
“你以为你谁啊!你是皇帝?全世界都得特么围着你一个人绕是吗?”
秋君在那儿化身大喷壶,愣是一句话没重复的骂了齐名半个时辰,齐名愣是一口气没吭,秋君光见记录栏里齐名的从怨气值变成怒气值,然后越飙越高。
可就是不说话。
秋君那个气啊,越骂越气,越气越想骂。
终于,齐名忍不住了,禾苗朝着筐子里一甩,噌的一下站起来,秋君吓了一跳,指着齐名道:“你干嘛,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吗?”
齐名瞪了秋君一眼,秋君一个哆嗦,闭上了嘴,齐名一把拿起筐子,上山了。
看到齐名走了,秋君不自觉松了一口气,然后暗骂自己没出息。
没办法,分神后期,马上就要大乘的修士,发脾气还是很恐怖的。
不过,秋君马上就啐了一口。
德行,也就这时候有点儿气势。
中午,秋君死皮赖脸的在山上蹭了一顿午饭,吃的满嘴流油,却毫无吃人嘴短的意识,吃一口骂一句,冷嘲热讽,无所不用其极,陈阿柳吓的大气不敢出,看着两人斗法。
齐名那个气啊,吃了两口就甩筷子走人了。
舒服了。
下午,齐名地里干活,在一片儿荒地上开垦,才没干了多久,秋君又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了,又是上午的调调。
不,这次更狠。
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王八,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喊小明,然后揪着王八的尾巴,阴阳怪气道:“哎呦,小明呀,你是不舒服了吗?”
“你把头伸出来呀,让爹看看你的脑袋还在不在?”
“你倒是伸出来呀,别缩着头呀,你是王八,不是乌龟,当王八要有当王八的气势,不能学乌龟……”
秋君拽着王八的尾巴不松手,王八能露头就怪了。
齐名的怒气值哗哗的涨。
终于忍不住了,齐名一把扔下锄头,在地上砸两个大坑出来,气的指着秋君,闷声道:“瓜娃子,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是吧!”
秋君被扔锄头这一下吓了一跳,差点儿被齐名给唬住,片刻后缓过神来,看到齐名开口了,顿时乐了。
老实人嘛,可不就是用来欺负的。
秋君头一铁,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来来来,朝这儿拍,可劲儿拍,信不信我滋你一脸血!”
齐名忽地动手!
秋君顿时懵了。
齐名气的一巴掌拍出去,掌风蹭着秋君的耳朵就飞出去,秋君啥都来不及反应,只听得轰的一身,身后一颗盆口大的树竟然就那么折了。
这一巴掌没用真元,完全是蛮力,竟然也有如此威势。
可秋君被吓住了吗?
嗯……还真被吓住了。
看着齐名一跺脚,地动山摇,把锄头震起来,抗在肩上,然后跑过去把断了的树拎起来。
然后,又闷声不吭的回去了。
尿性,就这点儿脾气?
秋君一招手,把躲在暗中观察的陈阿柳叫出来,对他道:“走,瞧瞧你爹去哪儿了。”
“这招真行吗?”
“目前看来还可以,快成了。”
“可我担心您被我爹一巴掌拍死,刚才真吓了我一跳,我从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
秋君一瞪眼道:“那你也不出来拦着你爹?”
“您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