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重,外面漆黑一片。
慕深深坐上车,径直去了医院。
重症患者的病房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带着氧气罩,双眼紧闭,安详而宁静。
慕深深坐在病床前,握着老人的手,柔声道:“外公,我来看你了。”
外公是她最亲的人。
她母亲在她七岁的时候去世,外公一个人将她带到十三岁。
那个时候外公被查出胃癌,所以夏德海提出要接慕深深回夏家的时候,他没有怎么阻拦。
外公怕她孤独无依,怕她流落街头。
想起过去和外公在一起时快乐的日子,慕深深眼眶微红。
“外公,你一直希望我做个没有仇恨简单快乐的人,可能,我要让你失望了。”
她声音有些哽咽,隔了很久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老人安静而慈祥的闭着眼睛,不知道能不能听见。
慕深深不想让老人看到自己哭,强忍着眼中的酸涩道:“外公,等我给你联系到最好的医院,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你安心养病,我下次再来看你哦。”
从病房退出,关上门的一刹,泪水奔1;148471591054062涌而下。
慕深深就这么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大滴大滴的眼泪无声的落下。
贺纪辰从电梯口出来,无意间瞥见走廊尽头那抹娇|小的身影,脚步蓦地顿住。
明明隔得很远,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她。
助理小心道:“贺总?”
贺纪辰淡淡道:“让司机先把药送回去。”
“是!”助理不由瞟了眼走廊尽头的女孩,能比给夫人送药还重要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贺纪辰看着那抹身影,微微眯起眼睛。
他并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耐心的等待。
哭过之后,慕深深觉得心情好多了,正要起身,眼前忽然多了一只白净的手帕。
她微微定住,目光落在握着手帕的手上。
一只男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好的手。
她顺着手抬头,一张俊脸映入眼帘。
慕深深惊讶的忘记了反应。
贺纪辰看着她微微苍白的小脸。
她的眼眶还有些红,一双明眸像水洗过的琉璃一样明亮清澈,娇媚中带着几分楚楚,让人心生怜惜。
“是你?”慕深深整理了下情绪,站起身,微微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贺纪辰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她的手臂和肩膀上,被鸡毛掸子抽出的血痕染红了附近的衣服,一道道红痕触目惊心。
贺纪辰微微抿唇,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慕深深意识到他在看什么,微微有些尴尬,哂笑道:“不小心摔的,没关系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贺纪辰便拉住她的手,径直朝急诊室走去。
他好像生气了,她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但现在似乎最好不要招惹他。
贺纪辰和值班医生说了什么,值班医生恭敬的鞠躬,慌慌忙忙走开了。
不一会儿,整个医院灯火通明,院长亲自领着几个主治医生急匆匆的来到急诊室。
护士小心翼翼的将慕深深扶到病床上。
主治医生一副严阵以待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大手术似得仔细的帮她查看伤口。
院长恭恭敬敬的和贺纪辰寒暄。
贺纪辰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峻,矜贵,自始至终都没回答一句,目光始终锁在慕深深身上。
慕深深有些想笑,这种只能在言情小说里发生的情节居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她只是些皮外伤,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却叫来了做脑颅手术式的强大阵容。
检查完,贺纪辰清冷的问:“怎么样?”
明明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却莫名的有种压迫感。
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软……软组织挫伤。”
连“轻微”两个字都没敢说。
“会留疤吗?”贺纪辰问。
“不……不会,擦点药膏就好了,这两天最好……不要沾水。”
慕深深看不下去了,自己跳下床:“好了,不要为难人家了,这种小伤没事的,我以前还有比这个更严重的。”
贺纪辰眉头皱得更深了:“还有更严重的?”
“……”
这不是重点好吗?
慕深深朝医生道:“辛苦你们了,把药膏开给我就行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病房里的人没一个敢走。
慕深深看向贺纪辰,朝他眨巴着大眼睛。
贺纪辰终于开口:“给她开好药膏,上了药就可以走了。”
众人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
护士给她擦药膏,贺纪辰则毫不避讳在旁边从头看到尾。
慕深深拗不过他,只能任由他看。
可他那眼神像有质感一样,盯着她浑身发热。
擦完药,小士羡慕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慕深深脸颊微红:“他不是我男朋友。”
贺纪辰刚刚缓和一点的脸又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