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人又不是我炼制的,我只是恰好得到,加以利用而已,会有什么麻烦?”赵瑾熙不以为然。し
林咏泉摇摇头:“蛊人不是我们炼制的,却是孟姥姥炼制的,而要控制侍神者,显然要靠孟姥姥,这层关系,我们洗不掉。再说,大殿下那边的人也不会让我们脱离这一层关系,甚至会借题发挥,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与融合了赵瑾熙记忆的煦日不同,林咏泉是彻彻底底的大华人,更经历过夜巫族尚未灭族时的肆虐,他很清楚,单是蛊人两个字就会引起恐慌,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这会触动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仇恨。
“他们能借题发挥,难道我们就不能驳斥了吗?”
侍神者所展现的力量,令赵瑾熙心动不已,他又怎么会因为林咏泉的三言两语就舍弃?
看出了他的心思,林咏泉劝说道:“我们当然能,但是,这场舆论战原本可以不必发生,因为大殿下那边并没有太强大的武力威胁,以至于我们非要动用侍神者,不是吗?”
“他们没有,我们有,这就是优势。再说,冥焰就是靠武力撑起了冥域,如果我们拥有比冥焰更强大的侍神者,自然能够拥有比冥域更厉害的势力,这是更加大的优势!”
前世是在训练营长大的煦日,即便拥有赵瑾熙的记忆,但行事的法则,更多却还是遵从他一贯的原则,那就是,弱肉强食,强权和利益至上。
侍神者如此强大的力量,就摆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及,却要弃之不用,这绝非他的风格!
“殿下,如今和大殿下的争斗,我们已经落在了下风,这时候,我们最好不要给对方以名誉上的把柄。何况,孟姥姥虽然讲侍神者描述得神乎其神,但是,以臣看来,要么她在夸大其词,要么就是,这侍神者本身有着重大的缺陷。”林咏泉神色凝重,苦心孤诣地劝道。
赵瑾熙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殿下想想,孟姥姥炼制出蛊人绝非一日两日,也就是说,之前南明太子已经得到了这份强大的武力,那他为什么却没能在曼陀国争权中占上风,甚至直接登上国王之位呢?还有云萝公主,为什么之前她派人刺杀萧夜华时,没有让侍神者出手呢?”林咏泉凝眼看着他,清癯的容颜之中,满是怀疑。
这番话极为有理,赵瑾熙热油般的兴头终于有了一丝冷却:“那以林相所见,为什么呢?”
“恐怕,孟姥姥并不能完全控制侍神者,或者说,她不能够长时间控制侍神者。”林咏泉推测道,“否则的话,无论南明太子,抑或云萝公主,甚至孟姥姥,都不应该是我们所知道的情形。”
赵瑾熙点头:“林相说得对……。”
“如果侍神者有太大的缺陷,那么,我们能从她身上得到的利益,就未必有想象中那么大,又何必为此冒着名誉受损的风险呢?借这次合作的机会,谈听出侍神者的缺陷,用她来除掉冥域少主,然后,我们除掉孟姥姥和侍神者,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林咏泉冷静地道。
甚至,他们还可以说,赵瑾熙是不忿蛊人这种伤天害理的做法,还能赢得许多老人的敬重和感激。
脑海之中两个念头不住地交战,赵瑾熙踌躇难决,林咏泉的话句句在理,但是,侍神者这样强大而诱人的力量,又是孟姥姥自己送上门来的,弃之不用未免太可惜……。
“林相言之有理!”许久之后,赵瑾熙终于有了决断,眸光一闪,微笑道,“不过,不能单凭猜测便放弃侍神者这样的助力。再说,即便孟姥姥不能长时间控制侍神者,也可以将这股力量用在紧要关头,不失为一张底牌。”
林咏泉还欲相劝:“殿下——”
“我知道林相的顾虑,”赵瑾熙打断了他的话,断然道,“如果蛊人的身份太过敏感,我们可以不透露侍神者的消息,只让别人认为,这是我们新收拢的高手就是了。林相放心,本宫知道轻重,一定会格外小心的。”
对着林咏泉,赵瑾熙一向很谦和地自称“我”,但他一旦用了“本宫”的称谓,就意味着他决心已定,无可更改。
更何况,田应璋背叛后,赵瑾熙对林咏泉的倚重的确进一步增加,但信任非但没有增加,反而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忌惮和猜疑。因此,有些事情,他也不好强劝。
因此,林咏泉只能拱手道:“是,殿下!”
“云萝公主初到大华,许多事情都需要我们安排部署,趁这个机会,林相你尽快弄清楚她将孟姥姥的母蛊藏在哪里,只有拿到母蛊,才能真的控制孟姥姥!”赵瑾熙叮嘱道,“然后,这段时间,我们就要好好筹划,准备好大礼,送给那位冥域少主了!”
提到“冥域少主”四个字时,语气森然,充满了刻骨的痛恨之意。
前世今生,这个冥焰是给他最大的羞辱的人,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这次,他不但要除掉冥焰,还要让冥焰万人唾弃,再用冥焰的死,来成就他的声望和威势,方能消心头之恨!
※※※
冥焰的身世牵扯到南疆,而南疆资料最全的地方,还是皇宫的典籍库,因此,林陌颜又来了这里。
不过,之前她是为了解冥焰身中的蛊术,看得都是关于蛊虫和蛊术这方面的书籍,而这次,则是找夜巫族的资料来看,想要找出那些印记的线索。
“夜巫族,夜巫族……”林陌颜喃喃自语,纤细洁白的手指取出一本又一本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