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牟县福山西侧边缘,靠近山边的一处宽阔地带上,一片松散庞大的营地正安置在这里。
这里正是败退后的黄巾先锋军邵文军的营地。
在营地的中央,一座还算规整的营帐内,黄巾先锋军的统领邵文正一手捂着肩膀端坐在主位上。
在他的旁边,一名男子正在为他处理伤口。
这名男子年约40左右,宽鼻梁,浓眉大眼,身着一套郎中服饰,正是被黄巾军强掳到军中的高级医师崔向。
崔向一边帮着邵文清理着伤口,一边将眼神不时扫向邵文的脸上,眼中浓烈的仇恨之色一闪而过。
对于这支毁灭他家园的黄巾军,崔向的心中有着强烈的恨意。
原本,在崔向的心中还对这些曾经的被压迫者怀有一丝认可和同情,但当无数的黄巾军涌入东牟县城,无情地残杀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之后,他的心中对于叛乱的黄巾军就只剩下了痛恨之情。
若不是为了想办法拯救他那唯一可能还活着的大女儿,崔向恐怕早就与这些黄巾军同归于尽了。
“伤口已经恢复大半,明日将军就可以自如活动了!”
将邵文肩上的箭伤处理完毕以后,崔向退到身后,恭敬地向邵文道。
“嗯!很好,崔郎中,当日我一时不查,让下面的兄弟们不慎将你的妻子儿子都杀害了,你不会怪我吧!”
邵文闻言咧了咧嘴,轻轻动了动肩膀,感觉疼痛确实已经减少了很多,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看向崔向,似笑非笑道。
“不敢!不敢!她们没能逃过一劫只能怪她们命该如此,小人岂敢怪罪将军!”
崔向闻言身体顿时一颤,连忙一下俯身在地朝着邵文诚惶诚恐地连连叩首道。
“哈哈!崔郎中能够如此大rén dà量自是最好,放心吧,你只要好好干,我自是不会亏待你的,只要我的箭伤好了,我就赏你一个美人,保证比你那原配妻子年轻貌美”
崔向的表现让得邵文大感满意,权利的滋味果然妙不可言,朝着崔向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许诺道。
“谢将军!谢将军!”
崔向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连连拜谢道。
“好了!下去吧!”
自感已经震慑住崔向的邵文点了点头,挥手打发道。
“是!”
崔向恭敬地起身,慢慢向营外退去。
崔向的身体刚刚退到营外,那原本还布满笑意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双眼中射出无法掩饰的刻骨恨意。
不过,由于帐外还有士兵值守,崔向没敢多做停留,直接低着头就向着自己的那幢帐篷走去。
“崔郎中在吗?”
崔向回到帐中,一个人独自阴沉着脸闷坐了一会儿,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喊声。
“谁?”
崔向的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凝声问道。
“在下李越,和崔郎中一样原本都是下平街百姓,得知崔郎中也在军中,特来认认门”
营外的声音再响起,没有丝毫的停顿。
“崔郎中”
崔向闻言掀开帐帘,看见帐外正站着一名身形削瘦的中年男子,看到掀帘而出的崔向,向他拱手问好道。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也是下平街的?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崔向的视线在中年男子身上上下扫过,然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质疑道。
下平街不过是东牟县城内的一条小街,整条街上下也不过才数百人口,崔向虽不敢放眼全都认识,但像眼前这名男子这般年纪的,他起码也应该扫眼过。
“我是街尾匠工坊的匠工,平日里都在匠工坊内,崔郎中没有见过很正常”
帐外的中年男子笑了笑,向着崔向客气道。
不过,在说话时,中年男子的右手却在他人视线看不到的位置,将一根簪子露了出来,展示给崔向。
“里面请!”
看到中年男子手中露出的簪子,崔向的脸上一下涌起一片潮红,扫了一眼周边不时出没的黄巾军士兵,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将中年男子请进帐中道。
“莺莺怎么样?”
将中年男子请进营中,刚一进入内帐,崔向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他追问道。
“崔郎中,我是凰峫镇王越,你放心,你的女儿很安全,现在她在我们凰峫镇军中,我就是受她的托付,前来营救你的”
这名身材削瘦的中年男子郝然正是皇级武师王越,面对崔向的急切追问,王越将手中的簪子交到崔向手中镇定自若道。
对于皇级武师王越而言,这片偌大的黄巾军营地几乎全无设防,想要潜入实在太容易了。
“莺莺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手中的簪子,崔向高兴得流出了激动得眼中。
崔莺莺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牵挂。
“崔郎中,你赶紧收拾收拾,等下我给你简单装扮一下就带你出营”
看着欣喜若狂的崔向,王越没给他高兴的时间,立刻催促道。
崔向的营地位于10万黄巾军营地的中央地带,王越想来想去虽然容易,但要带着一个崔向安全出逃,却也不是简单的事情,还得准备一番。
“离开?不,我不离开!”
被王越的话语打断的崔向沉吟了一下,没有接受王越的提议,摇了摇头道。
“不离开?崔郎中,你放心,以王某人的身手,把你你安全带出营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越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