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说的没错,他救江闲月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并不求她回报些什么。而男女同居一室到底是逾礼,是以天未亮便起身离开,自始至终都不曾看一眼江闲月的样貌。

没曾想会在船上再遇!

“沈公子,一会儿上岸您还是寻个郎中……”江闲月说着说着没了声息,她虽不懂其中具体奥妙,但是想到适才擦拭的位置,隐约像是明白了什么,两耳红似血滴,脸上烧得火辣辣的,再不敢抬头。

“那还真多谢姑娘的好意了!”饶是沈玄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额上亦是青筋暴起,铁青的面容像是猝了寒冰的刀子一般,就差把始作俑者就地处决了。

要不是这西子湖宽广阔大,他早就跳下游到对岸去了。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娘子,是不是存心来惩治他的?!

沈玄转身要进船舱里,江闲月心中有愧,赶忙跟上。船内狭窄,够不得两人行动,沈玄脚步戛然而止,江闲月直接撞到他后背上。

盛怒之下,沈玄都被磨得没脾气了,冷笑问:“姑娘想看我换衣服?”

江闲月赶忙连连摇头,低眉顺眼的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等到船靠了岸,沈玄才从船舱里走出来,他换了一身素紫长裾,外衫的紫色云纹与青白内里相衬,素雅庄重得当。之前的白色连襟一尘不染,绝尘处好似九天谪仙,而这身细叶紫绫子云纹长衫更显华美挺拔,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沈公子。”江闲月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沈玄身后上了岸,“昨夜您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感谢您呢,您怎么就走了呢?”

“我说了不用你谢。”

“那怎么能成呢,常言道,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了?小女子定当结草衔环,报答公子……”

假的,狡黠的光在江闲月眸中一闪而过,心想我可不想做无人收尸的孤魂野鬼。

沈玄脚步一顿,却并未转身:“你真想报答?”

“是。”

“转身,直走,不要回头,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沈玄说完头也不回,阔步前行。

江闲月真想把包袱仍在他头上,然后转身离开,可还是要跟上去,楚楚可怜说:“公子,实不相瞒,我同家人南下避难,却被家人所弃,在这临安城举目无亲,只认识公子您呐!不知道公子是否婚配,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侍奉公子……”

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原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更何况江闲月生的这般花容月貌,沈玄一定……

“简直荒唐,”沈玄像是听到了及其荒诞滑稽的事情般,“救你一命就要娶你,你当我沈玄是什么人了?”

江闲月没想到被拒绝的这么直接,当下脸被羞得通红,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要不是为了活命,又怎会自轻自贱至此?

瞧着沈玄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江闲月心一横,干脆破罐破摔:“那……小女子只好去报官了呀,元明街的沈公子私藏流民,还坑骗官差!”

沈玄眸光寒锐一闪而过:“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江闲月展颜一笑,皓齿红唇,十份晃眼:“公子不接受小女的报答,小女也只好恩将仇报了呀。”

于是,元明街的老少妇孺都瞧见了,沈玄外出奔丧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元明街绵延数里,越往里走宅邸越宽敞人家越富贵。

沈玄在一处五间宅处停下,朱红的大门,半高不矮的屋檐,看上去和寻常百姓人家并不不同。沈玄刚拿出钥匙,远远就听到一少年的声音传来:

“公子,让我来。”

正说着,那少年已溜烟地跑到跟前,接过沈玄手里的钥匙,将门打开。

“沈公子。”少年退到一侧,这才看清江闲月的容貌来,一时之间竟倚靠在大门上不知动弹了。

“富贵儿,帮我提几桶水到净房。”沈玄吩咐道。

富贵只惊奇地瞅着江闲月,嘴角的哈喇子都快留出来了,全然没听到沈玄在说什么。

“富贵,”沈玄一巴掌拍打在朱门上,“你魂丢了?”

江闲月被瞅得不自在,转过身瞥向别处。

富贵恍回神来,赶忙赔笑:“只见过美女,还不曾见过仙女,一时看呆了,公子莫怪。”

“哪里有仙女,我怎没瞧见?”沈玄背过身去,拂袖阔步至内院,语气恹恹,“你赶紧的帮我提几桶水来。”

富贵赶忙跟上去:“公子这是要?”

“净身。”沈玄回答干脆利落,像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富贵一听便急了,赶忙跟上去:“公子,万万不可,您稍等片刻,我赶紧去给您烧热水。”

”等不及了。”

“公子,这才早春,昨夜又落了雨,倒春寒厉害着呢,您用冷水洗,铁定是伤风的!”

“少啰嗦,”沈玄穿过大堂,来到一侧的耳房,“赶紧提水来。”

富贵知道郎君决定的事没得商量,转身跑去照做。

江闲月赶忙跟上去。

沈玄刚推开净房门,顿然停下动作:“怎么,江小姐是要看我洗澡?”

江闲月的脸旋即红了半边,可已然破罐子破摔,索性扯着嗓子道:“反正早晚都要看,赶早不赶晚,不行么。”

沈玄虽已被江闲月惊世骇俗的举止吓到过,此刻听她如此坦白说要看自己洗澡,仍是全身一疆,想不到他沈玄竟然会被一个女娃娃调戏,从前虚度二十又一载光阴,还从未像今天这般气急败坏过。

沈玄怒极反笑,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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