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邪尊如何会知道堇寒陛下今日会苏醒?他不是口口声声道是要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以后吗?难道他是在试探我?但他为何要试探我?难道他果真还在怀疑我。
可如今陛下是真的苏醒了,才短短三日时间让我如何解释得清楚,看来我的身份早已不攻自破了。
望着面前那方灼气森森的灵杖,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生怕它再朝我挥过来。
只见高邪尊将那发着金光的灵杖往后挪了挪,一束异彩流霞便朝着陛下额间而去,堇寒陛下刚想开口启唇,倏然被其定住,恹恹重新合上了眼睑,致晕过去。
或许我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已经出卖了自己,高邪尊弄睡陛下之后便朝着我上前一步。
“老夫多谢南荣小姐救我唯宣一命,陛下能够康复痊愈,全仗着小姐的心头血来换命,如此大恩,朝野内外定当全力报答,绝不让小姐殒了心血,寒了心。”
果然,他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了。
见此时话已说明,我便不再掩饰,无语默认。
他接着道:“传言在天界与魔界的交界处有许多生灵栖息在一座名唤灵山的腹地,生生不息,小姐周身的灵力虽被高人所压制,可是眼眸中透露出来的秀灵之韵瞒不过老夫的眼睛,当日妖精猖獗,老夫错将仙子当做成了狐妖,还望小姐能够海涵。”
当日虽唐突,但好在不伤及性命,我并未记恨过,刚想与他客套几句,突然一个激灵闪过了脑海,方才他说…
“长老是说,是说我体内仍有灵力?”
这怎么可能?若是我存有灵力,那日在试灵神殿就能测出来,可是神殿一点反应都没有,亦如我是一个平常之人。
高邪尊见我诧异,只是微微颔了颔首,“小姐身上确有灵力,不过极其微弱,如今又被高人所压制至骨髓之中,故而不被人所察觉,若不是你将心头血引出,老夫也不敢确认你的真实身份。”
被高人压制?我只记得当日我被高邪尊带走时只有墨笙哥哥碰过我,难道他就是那位高人?
方想到这里,便是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拼命撕扯着我的魂魄与元气,让我不能自主的行动,好生虚弱。
“南荣小姐为了陛下而引出了心头血,是该好生休息休息,老夫虽有一事,但见小姐这般,便是不愿告知了。”
“有何事,长老请说便是。”
扶着晕晕沉沉的额头,我努力让自己顿足站稳,不想在别人面前失态。
高邪尊见我如此,有些迟疑,但这老者并不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我也不祈求他能对我好些,果然他并没有推诿,冷冷的看着我,直言相告。
“今日南荣将军与白小姐大婚,又得陛下苏醒之大吉,可谓双福降至,我宣麟城上下必定以倾城之力与天同庆,今日一早,南荣将军便入宫请示皇太后,道自己成婚之时希望南荣小姐能够参与,老夫也曾信誓旦旦回禀过皇太后,若今日陛下能够苏醒,必定会放小姐出宫与将军同聚,故而老夫这次来,除了探望陛下之外,便是带话而已。”
“带话?是墨笙哥哥吗?”
“南荣将军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何必再去计较,如今城难初愈,只想同小姐相聚一处,更何况是今日这等重要的时刻,还望小姐能够冰释前嫌,将军如今很需要你。”
很需要我?
高邪尊的话似懂非懂,虽不太像是墨笙哥哥的口吻,但我不愿细辨,与其用力去证明他根本不在乎我,还不如以假充真,起码这样自己心中会好受一些。
“多谢长老告知,凝儿身子无碍,陛下且就交给长老好生看护就好,凝儿即刻便去寻兄长。”
能在你大婚之前再见你最后一次,可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阴冷的高邪尊没有再回我的话,只是默默目送着我徐徐离开那间内室。
这是初阳再次洒在身上的滋味,暖暖的,却入不了心。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站在白府门口的,更不知道是何时被那门头上的大红喜字激醒,只是当我在丫鬟的引导下进入那廊道时,在模糊的视角中瞥到了身穿艳红嫁衣的白静瑶从我身旁一闪而过,本以为她会停下来讥讽我几句,却不曾想她只是朝我投来一处鄙夷的目色,便闪身离去。
府中到处张灯结彩,喜气自不言而喻,竟比当日的南荣府喜宴还热闹张扬,每走一步心窝便疼一次,像是这副躯体已经到了不堪重负的程度,若是不能及早寻到师父,恐怕再过一两柱香,我连站立都极其艰难了。
可是师父你在何处?念念法力尚弱,根本寻不到返回灵山的途径,你可愿再来接我一次?
“师父,念念想回家了。”
脑海中是一位白衣飘飘屹立在月下的翩翩背影,那是师父的模样。
“什么师父啊?这可是将军。”
丫鬟的声音打破了我印象中那抹清寂的影子,随着眼前的房门一开,便在她的指引下踏了进去,随后她又在屋外将门合上,远远离去。
这间房屋不大,像是客居之所,草草扫视一圈,却发现简陋至极,一抹蓝影就在此时借着白日的阳光从里屋中徐徐行了出来。
我低着头,靠在歪歪倒倒的书架上,不曾直视。
“听闻你为了救醒陛下,可是用那冷刃亲自划破自己的皮肉,以血喂之,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墨笙哥哥浅浅一笑,我虽不曾看见,但仍旧可以想象得出他那戏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