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俩人没死,也没有逃脱,而是让人家扣了下来,那就难办了,看时下的情形,人家这是有备而来,故意选择此时动手,就是因为后半夜人困马乏,正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失手的风险最小。最为重要的是,人家的计划还是一环套着一环,一边装神弄鬼,拖延时间,好叫牛二柱首位不能相顾,一边发动突袭,出手又准又狠,竟然一下子灭了这么多人!
更叫人难堪的是,到了现在,这帮人不但不知道暗下毒手的是谁,就连他们是人是鬼,是妖是怪都不知道,这就更加叫人难以琢磨了。不过不管是什么玩意儿动的手,其实力却毋庸置疑,这帮混混都是百里挑一,能在瞬间杀掉二十多个,光想一想就叫人不寒而栗。
众人全都不知所措,有些混混甚至已经瑟瑟发抖起来。好在大少还算平静,略一思索,赶紧把剩下四个人围拢起来,叫他们千万不能分开,万一有了事儿,不管怎么说,彼此之间好有个照应,嘱咐完毕,大少也不多说,带着四人,直奔帐篷后面那堆货物而去。
帐篷后面的空地上一片死寂,不过牛马车辆却是一个不少,大少和四个混混按照清单一一查点,怪了,别说金银财宝,就是那十万块大洋也是一个不少,简直就是原封未动,这事儿可就有点儿不好说了,既然杀了这么多人,怎么财物却是丝毫未动?看来这些人动手并不是为了发财,十有**是仇杀,可这三十多人都是初来乍到,虽说和村民不睦,并且似乎还惹怒了所谓的河伯,可村民和乱七八糟的邪物能杀得了荷枪实弹的三十几个彪形大汉么?
牛二柱想的脑袋都快炸了,正在一筹莫展,忽然心里一动,不对,一般人就是杀得了这些混混,却不可能这么快,要知道从营地里火光熄灭到牛二柱领人赶到,前后也就十分钟,别说是身手不凡的江湖豪客,就是老幼妇孺,也不可能这么干净利索不是?能做到这一点的,除非是同样心狠手辣的混混,或者道行深厚的鬼怪!
鬼怪作祟的可能性不大,能够瞬间秒杀三十多个人的,肯定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魔头级人物,先别说这些东西存不存在,就是存在,似乎也没有搭理这帮混混的必要,再说杀了这么多人,仇口已经结下了,就更不用把牛二柱等人留下了。
如此一来,似乎别的帮派浑水摸鱼的动机更大,马凤山和贾文定一旦联手,天津卫的势力分布肯定得重新洗牌,别的帮派的生存空间就会更小,难免不会狗急跳墙,而在现今的天津城中,敢于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只怕也只有黄三爷了!
牛二柱想到此处,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事儿和老棺材瓤子黄三脱不了关系,不过他还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人都杀了,他们怎么不把财物一起劫走,要知道混混们平时吆五喝六,神气活现,其实也是刀口上舔血,过的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拼死拼活,为的就是钱财二字,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舍了这么一大笔横财?
大少想的脑筋发涨,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可如今这个形势,也容不得他多想,牛二柱叹了口气,无意中把手往身边的马匹身上一摸,立刻就觉得不怎么对劲儿,这马身上怎么湿辘辘辘的,难道是汗水不成?可这也不对呀,虽说马匹在精疲力尽的时候也会出汗,可现在是三更半夜,那马已经歇了半天,就算受了惊吓,也不可能把全身都湿透哇???鬼不语52
牛二柱立刻就注上意了,他划亮火折子,在火光下细细一瞧,立刻就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这匹马眼神呆滞,双目无神,就跟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样。再看身上,虽说触手粘滑,却看不出一丁点儿汗水。那皮肤到不像是马的,怎么摸怎么觉得像是另一种东西。
牛二柱反复摸索,忽然眼前一亮,他终于想起来了,这手感倒像是摸到了青蛙的身上,大少心中一惊,提鼻子一闻,一股淡淡的腥气扑鼻而来,这味道正是青蛙的体味无疑!牛二柱心中大骇,禁不住望向别的牲畜,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惊得瞠目结舌,只见火光之下数十匹牲畜齐齐用呆滞阴邪的目光看向自己,那神情竟和这匹马一模一样!
牛二柱不知所措,可那几个混混之中却有人不干了,这人跟人可不一样,大少此刻想的是查出真相,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但混混们良莠不齐,其中就有一个不肯跟着牛二柱继续冒险,谁的命都是咸盐换的,怎肯平白无故涉险?这混混也知道这么做不太仗义,索性连招呼也不打,趁着众人犹疑不决,一个箭步冲将上来,翻身上马,打马扬鞭,直奔天津城方向而去。
大少一看这可不成,他走了不要紧,关键是只要走了一个,人心也就散了,剩下这四个人各怀鬼胎,可就干等着死了。牛二柱有心上去阻拦,已经是来不及了,正在焦急无措,那混混上了马,拍马就走。
牛二柱以为这小子必然会溜之大吉,谁知道这混混上马之后,无论怎么折腾,那马就是纹丝不动,众人看着都觉得稀奇,马这东西可跟别的牲畜不一样,血统优良的骏马可不是只知道拉车犁地的畜生,一天下来跑个几百里地不在话下。马四爷选得这几匹马虽说不是什么宝马良驹,可也都是精挑细选,放到战场上都不带受惊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混混几次催马不成,汗就下来了,别的倒好说,关键是丢人呐,本来临阵脱逃就够一瞧的,现在连马都不会骑了,那不成了大笑话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