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在大厅里耗了半天,也不见有啥事儿发生,这时候天色可就更黑了,外边儿是一团漆黑,瞅着更加瘆人!牛二柱看了看这哥儿仨,虽说眼睛睁的一个比一个大,可是脸上全是一副倦容,一看就知道已经困乏到了极点。牛二柱有点儿于心不忍,说实在的,人家马凤山当初下命令的时候可明说了,这趟活儿只有大少一个人,其他人都是陪自己来的,看着哥儿几个跟着自己受苦,他心里能好受吗?
牛二柱把手的烟头儿一扔:“行了,哥儿几个,咱在这儿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别等着啥事儿没有,再把自己累趴下,依我看,三兄弟说的有道理,咱就直接回屋儿睡觉,大不了留一个人值夜,我就不信俩眼瞪着,还真能出啥事儿!”
众人一听,也只有如此,虽然这地方有点儿邪性,可总不能直勾勾就这么顶一夜吧?几个人各自收拾东西,哈欠连天地进了屋儿,还没等铺好行李,这两眼就有点儿睁不开了。大少虽说比他们强点儿,可也是疲惫不堪,往床上一坐就不想起来。这间房子倒是挺宽敞,可就是有点儿荒废,好像很久没有住人的样子,而且屋里出奇的冷,好像还有一股怪味儿,可真要注意的时候,这股子味儿却是若隐若现。
大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为啥,自从一进屋儿,这浑身都不自在,别的还好说,这屋里好像刚刚粉刷过,满眼都是通红的一片,本来这大红大绿都是民间最喜庆的颜色,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牛二柱一看见这种浓烈的色彩就眼晕,那鲜红的颜色就跟血一样,叫人浑身难受。这屋里也没有多余的家具,就是四张床、几把椅子外加一张大八仙桌儿,牛二柱看着这张桌子有点儿别扭,也没有别的,就是太大了,桌子底下还有一口大锅,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事到如今,众人累得跟死狗一样,可就顾不了这么多了。上文说过,四个人就要了一间房,反正都是和衣而卧,也没啥客气头儿。四个人强打精神神一商量,这如何值夜还得好好安排安排,大少一看怀表,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东京天儿昼短夜长,你就是起得再早,怎么找也得七点左右动身,那么这九个来钟头,四个人差不多一人俩多钟头儿,这马凤仪和老太太是女人,自然需要照顾着点儿,基本上上后半夜没他俩什么事儿,老太太先守两钟头然后是马凤仪,最后才是卜发财和牛二柱!
牛二柱这一天可造的够呛,身子一沾床板,立刻就觉得浑身跟散了架一样,脑袋里天旋地转,恨不得马上就沉睡过去。可这事儿也奇怪了,不知道各位看官有没有这种经历,明明自己很累,可真要闭上眼睛睡觉,却是反来复去也睡不着,牛二柱今天就犯了这个毛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明明很累,可就是睡不踏实。
牛二柱因为是最后一班,这一躺时间就稍微长了一点儿,到了后来,实在困极了,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开始还睡得挺香,到了后来就开始做起梦来,这些梦都挺奇怪,而且个个儿都是噩梦,不是梦见有一伙儿人大开杀戒,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反正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到了后来就变成了一拨儿人在哪儿粉刷房屋,修葺房子,好像还有人挖地道,本来这些情景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但是梦里一个情景却让大少毛骨悚然——这帮人用来粉刷房屋的东西并不是油漆,而是通红的人血!
大少在梦里感同身受,只觉得脊梁骨发凉,要是平时,早就醒了,可今天或许是太累了,就这还没惊醒,依旧睡的呼呼的。到了后来,这梦又变了,大少梦见这桌子底下有动静儿,咕隆咕隆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牛二柱想要爬起来看看,可无奈睡的太死,愣是一点儿也动不了,可就在这时候,牛二柱就感觉身子底下有什么东西往上拱,鼓鼓拥拥,像是床铺底下有不少人要急于出来一样,到了最后,大少就感觉有人在外边儿砸门,一边砸一边发出一种唔噜唔噜的声音,似乎有人说话,但说的是啥,自己又一句也听不懂!
牛二柱不知道为哈,心里一个劲儿地发急,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急事儿一样,好像这门要不开,就得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可他越是着急,就越起不来,浑身就像绑着绳子,死活儿也挣脱不开,牛二柱急得七窍生烟,心中暗骂那哥儿仨,你们这是都睡着了是咋的,这开个门还非得我去不可?牛二柱气的嘴里呜呜直叫,可费了半天劲,就是没人搭理他!??鬼不语29
大少正在着急,就听见床底下一阵乱响,接近着脸上一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身上激灵一下子,当时就醒了。牛二柱这一醒不要紧,嘴里啊的一声大叫,翻身坐起,再往里上一摸,一头的冷汗,几乎跟水洗的一样,牛儿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正要招呼卜发财,这才发现屋里不大对劲儿,本来哥儿四个商量好了,不管是谁值夜,这灯可不能灭,可现在四周一片漆黑,显然有灯已经熄灭多时,大少心里一阵气恼,这是谁的班儿?怎么就如此不小心?
大少刚要爬起来把灯点亮,忽然觉得脸上也不对劲儿,虽然因为做梦出了一身的汗,可脸上这黏糊糊的感觉却和汗水不一样,没听说过汗水带这么大的一股怪味儿的,而且似乎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粘性,大少下意识往脸上一抹,那玩意儿稠糊糊的,不像是汗水,再往鼻子底下一闻,一股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