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一见事机败露,又死了一个官人,可就不能再装下去了,这小子被逼无奈,就露出了赌徒的本来面目,制住“钩子手”,要孤注一掷!余下的人不管是山东帮还是青帮,全都傻了眼,他们可想不到李福有这么大胆子,敢公然劫持巡捕!李秃子心灰意冷,一场称霸天津卫的春梦转眼成了泡影,这家伙心中无限懊恼,精神就有点儿不正常了,一把拽出匕首在众人眼前乱晃,一手紧紧扣住“钩子手”连叫众人后退,那情形就和疯魔一般。
众人一时不知所措,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双方僵持了一阵,到底还是牛二柱脑子转得快,冷笑一声,不疾不徐的道:“李帮主,你这可就是犯傻了,贵帮虽然残害了不少无辜,又杀了一个官人,可以你在天津城的势力,也不是见得就是死路一条,这几年你们四处搜刮,攒了不少孽财,上下多加打点,说不定还有出狱的一天,可你一旦绑了‘钩子手’的票,这事儿就没缓了,你前脚一走,后脚全城就得通缉你,你就是肋生双翅还能飞到哪儿去?听兄弟一声劝,赶紧放了他,回头众兄弟看在江湖道义上,给你四处奔走奔走,保证你一条活命也就是了!”
李福闻言哈哈大笑,厉声道:“小猴崽子,别来这套,老子混了几十年江湖,什么不知道,你们能有这种好心?笑话!爷我今天就豁出去了,只要一出城,我就到租界投靠东洋人,到时候别说全城通缉,就是全国通缉,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李秃子一句话震惊四座,在场的都是久经风雨的大混混,见惯了各色人物,可像他这样穷凶极恶又心思缜密狠毒的还是第一次遇见。众人一时无言以对,傻愣愣的看着李福在哪里混闹。李福见镇住了众人,不由得一阵狂笑,刚才的话他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这孙子一边后退,一边命令死党截获来往船只,你还别说,李秃子虽然不办人事儿,可手底下还真有几个忠心的奴才,这几个混混儿也会办事儿,居然真就拦住轮。混混们拿刀动枪,硬逼着客人下船,不一会便占了轮船,李秃子喜出望外,立刻押着“钩子手”就往船上退。
马四等人一见李福真要得逞,可就都抖了手了,谁都清楚,今天一叫他逃脱,这仇口可就结大了,如果他真投靠了日本人,不但天津卫的帮会对付不了他,就是巡捕房和警察局也拿他没辙,日后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让他收拾喽。可急归急,人质在他手上,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他猖狂。正在危急时刻,牛二柱鬼点子又上来了,他在马五耳边低语了几句,转身疾步走出人群,向李福一拱手道:“李帮主慢走,兄弟我还有话说,您了打算的是不错,只要投靠了日本人,这儿没人治得了你,可你就没想想你走的了么,别说到日本租界,你今天连这个码头也出不去!”
李福一愣,他可没想到牛二柱敢说这话,更想不出自己走不出码头的理由,这人天生多疑,一看牛二柱说的斩钉截铁,就跟真事儿似的,心里可就画魂儿了,不由自主停下脚步,抬头问道:“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牛二柱一声冷笑,抬手一指,“你看那船上挂的什么国旗,你劫了英国人的船,惹恼了洋人,还想全须全尾的离开码头,做你娘的春梦去吧!”
李福听这话不由得一哆嗦,心说坏了,劫了英国人的船可不是小事儿,到时候别说到不了日租界,就是见了日本人,小鬼子也不可能因为自己得罪英国人,到时候自己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想到此处,李秃子脸色发白,不由自主顺着牛二柱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李福这一抬头,嘴里就叫了一声苦,心说坏了,上了那小子当了,但见那船上光秃秃的,那有什么英国国旗?这小子有所察觉,可也晚了,他和牛二柱说话的当口,马五已经偷偷来到他的侧面,二话不说,抖手一道白影就射了出来!
马五打暗器那可真不白给,不说百步穿杨那也差不多,可今天和平时不一样,马五也留了个心眼儿,她可没打枣核镖,江湖上用这种暗器的不多,谁都知道有她这一号,万一打不准,李秃子一发狠杀了“钩子手”,她也脱不了干系。五姑娘按照大少吩咐,捡了颗石头子儿,伸手打了出去。要说这打石头子儿在江湖上也有这么一说,那玩意儿叫“墨玉飞蝗石”,打得好的也能要了人命,而且还不好找凶器。可是有一节,打“飞蝗石”和枣核镖不一样,首先手法上就不能通用,而且“飞蝗石”讲究专门打穴道,一旦击中,挨打的这位就动弹不得。可马五也是心里焦急,就没管这套,一颗石头子儿直奔李福手腕儿就去了。李秃子没有防备,躲闪不及,噗嗤一声打个正着,这小子妈呀一声,只感觉左手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是一麻,匕首再也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边儿“钩子手”早就注上意了,趁机身子一拧,就想挣脱李福的控制,可他也是太过着急,就忘了自己咽喉还让人扣着呢。李秃子手上一疼,就知道不好,怀里的“钩子手”又不老实,两下一惊吓,右手不由自主就加上劲了,要说这李福人不怎么样,可真功夫却不赖,这一用力就使上了鹰爪力的功夫,也搭着“钩子手”脖子太糟,居然被他一下掐断了喉管儿,“钩子手”格儿喽一声,当时就没气了。
李福一抖搂手,完了,这下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