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别的事儿也就罢了,可这接生从来都没听说过请男人去的,别说中国,就算是当时号称开放的欧美,男妇科医生生也没几个,这人莫非是个二愣子?牛二柱怕自己没听清楚,又问了一句:“哎,我说大哥,我没听错吧?你叫我干啥去,能不能再说一遍?”
那人一脸的尘土,热汗直淌,反问道:“兄弟可是姓牛?”大少心里一惊,点了点头:“没错!”“可是从北边儿来?来的目的可是为了一个畜生?”牛二柱这回更糊涂了,这是咋回事儿?这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他也是角狐或者黄皮子的爪牙?大少满心怀疑,下意识之下,还是点了点头,那人一见牛二柱承认,不亚于见了救命菩萨,嘴里说了句“没错儿”,扭头拽着大少就往回走。
大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哪里肯跟他走?可这人不由分说,力气还挺大,牛二柱三拽四拽挣脱不开,竟被这人一路拉了过来。牛二柱可不是一个人来的,马凤仪等人可都不是吃素的,一见这中年人强行拉人就走,当时就怒了,一个个拉家伙就上,想把这人胖揍一顿再说,谁知道这人见众人从中作梗,二话也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那磕头就如同鸡啄碎米,口里苦苦哀求道:“各位大爷,各位仙家,你们就高抬贵手,放牛**师跟我去一趟吧,我家里女人难产,再要耽误,可就一尸两命了!”
大少差点儿乐出来,牛**师?这是什么称呼?这人莫不是个疯子?大少低头一看,这人面带忠厚,虽然神情慌乱,可两眼炯炯有神,说话也算有条理,也不像是个疯傻之人,你说他要是角狐的爪牙,想把自己诳出去,这理由又扯淡了一点儿,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有所怀疑,看来这里头只怕还有些蹊跷,牛二柱耐着性子把这人搀起来,也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嘴里问道:“这位大哥,你想要我去,总得把话说清楚吧,这男人接生,您不觉得有点儿不合适么?”
这人见牛二柱嘴里有了活动劲儿,也就顺坡下驴,跟着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脸色有些发红:“牛大师说的倒也对,是我一时着急,没把话说清楚,你要说前差着一个月,这事儿我也不能信,可事情摆在眼前,你不信也不行,我老婆要死要活,就剩下一口气儿了,可就等着**师救命了!”
大少更加糊涂,这都哪跟哪儿啊,看来这事儿还说不清楚了!不过这人虽然慌乱,不过还算有条理,拽着大少边走边说,原来这人姓徐,也算是岛上的老住户,原本也和这些土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活的倒也与世无争,可近年来上海水陆码头逐渐兴盛,过往船只不少,中国人外国人都有,老徐因缘巧合,认识了一些上海滩的混混,一来二去混的挺熟,逐渐就学了一些上海土话,渐渐和这些人做起生意来,把岛上的好东西卖给这帮人,慢慢的就积攒下一份家业。
当然,老徐这份家业要是和外边儿比,那就根本不算啥,和他做生意的都是些地痞无赖,黑了心的洋人买办,买东西把价钱压得贼低,也不可能叫他发大财,不过即便如此,在这崇明岛上,老徐也算是大门大户了。老徐有了闲钱,自然事事顺心,日子过得无比逍遥,可就有一样,财齐人不齐,老婆倒是有,可就是没孩子!
这要是搁在别的地方,那肯定得拜送子观音、拴娃娃,修桥补路做善事,可这崇明岛上跟别的地方不一样,家里有了不少顺心的事儿,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拜鬼,岛上的人不开化的居多,信仰也比较原始,不信佛不信道,信得只有鬼,这老徐既然是本地人,自然不能免俗,挑了个日子,带着老婆到荒郊野地里去祭鬼。
老徐出去拜鬼,这一拜可就出了问题,当地也有些庙宇,都是土人自己修建的破庙,说是庙宇,可充其量也就是一两间破房子,里面胡乱塑了些泥像,雕像也是不伦不类,奇形怪状,祭祀的贡品也叫人心里发麻,都是鲜血淋漓的牛马。这倒也罢了,大伙儿都这么干,也不差他一个,可老徐一进去,那就出了怪事儿了,老徐把祭品刚一摆上,庙里就阴风四起,等风一停,再一看,那些大牲口竟然腐臭无比,全都生了蛆!??鬼不语105
这倒也罢了,可接下来就更说不过去了,老徐一个头磕下去,那是拜啥啥倒,一间庙里五座雕像,拜了一圈儿全都倒了,连神台都塌了,老徐嘴上不说,心里头堵了一个大疙瘩,好歹拜完了鬼,领着老婆回家,刚一出庙门,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回头一看,好么,连整个庙都塌了!
老徐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一连几天都是惊魂不定,就怕出什么大事儿,可几天下来不但啥事儿没有,老婆的肚子反而渐渐大了起来,老徐还怕是得了什么怪病,找了土郎中一看,顿时喜出望外,早盼晚盼,媳妇终于怀上了。
老徐虽然高兴,可想起拜鬼时的情景,心里也不由忐忑不安,就怕这孩子来得不正常,可一连几个月下来,不但平安无事,而且自老婆怀孕,老徐这命却是越来越好,干啥啥来钱,非但如此,一到了晚上,老徐家的卧室里就异香扑鼻,红光满室,一屋子的祥光瑞霭直冲苍穹,邻居们一夜惊醒数次,出来一看,还以为老徐家着了火!
如此一来,可就扰得四邻不安,大伙儿议论纷纷,都觉得老徐老婆这一胎有点儿古怪,只怕身下来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