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平做下决定,杜储听后估摸了一下,说道:“那年前就得动身了,否则时间紧迫,公子的学业要紧。”
苏宛平点头,想来今年不能陪在傅氏身边过年了。
眼下先解决了他们的麻烦再说,算着日子,杭州的布料快到了,到时她得安排人手去梅岭县的码头等着,再将他们带来余城码头,到时与来的人商量一下,不管有多少布料都要拉了来,她开始开布庄做生意了,老本行不能耽搁。
想来她也得跟项城的赵家与贾家大管事的联系一下,他们出海的船队还是像以前一样收下他们傅家的绣品吧。
于是便派了皮威去了一趟项城,给赵贾两家送去了信。
这边钱庄的机关已经弄好,滕海找了镖师日夜在铜像中守着,倒也是相安无事,而杜储准备的眼线也派上了用场,城里多了不少商贩,他们挑着担子,卖着杂货,只是杂货担子里东西不多,看着与其他的杂货郎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出门卖杂货,卖不卖的完不要紧,都是苏宛平的人手,重点的是在街头仔细的关注着。
而苏宛平此时也收到了蒋夫人的帖子,让她入府一叙,许是那边的事情有了眉目。
苏宛平也正急着此事,便去了蒋府。
只是这一次蒋夫人却将那大女儿带在了身边,瞧着是十六岁的模样,正是谈婚论嫁的好年纪。
苏宛平看到蒋家大女儿在,她面色微变,这是何意啊?
没想那蒋夫人屏退了下人后却是拉着女儿坐在了一起,蒋夫人先是说起青帮的事,对方已经平息下来,说以后都不会找喜客来的麻烦,不过这一次蒋府出了不少力。
蒋夫人话锋一转,说当初将那八万两银子存入钱庄,不也给他们钱庄一笔大的收入,解决了年底的燃眉之急。
苏宛平听到蒋夫人这话,她心中咯噔一下,一脸客气的说道:“夫人这话我有些不懂了,我钱庄资金丰厚,便是夫人不存这些银子进去,也不碍事。”
苏宛平说得淡定,蒋夫人却是笑了起来,“宛平在我面前何不实诚些,我蒋家也是地方大富绅,想要知道喜客来的钱庄到底有多少银子,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去年年底若没有我蒋何两家存入的银子,想来你们喜客来早已经周转不来了吧。”
蒋夫人忽然提起这话,与前几次见面明显的不同,这是什么意思?而且更令苏宛平不安的是,蒋夫人是从何得知她钱庄帐上的余银。
“夫人是从何得知这些事的?”
苏宛平笑看着她,没有半点惊慌,没想蒋夫人也毫不犹豫,说道:“你如今帐上不过六万两银子,而听说你很快便有一批布料要到码头,想来这帐上的银子还得拿了来开布庄。”
“宛平会做生意,只要有银子,这布庄也很快能遍地开花,无须迟疑,便不管是余城还是项城,你都有熟人照看,想来贵夫人当中也必定买你的帐,过不了几年,你们傅家指不定便成了整个岭南的富户了。”
蒋夫人这么说着,面色不改,可是却听得苏宛平心惊,她自认为不曾得罪过蒋家,蒋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与青帮有关?
“夫人有话便直说吧,我傅家的确家底薄,经不起折腾。”
苏宛平故意示了弱,果见那蒋夫人面上一喜,她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宛平是聪明人,此事还当真非你出面不可,虽说傅家长辈是你母亲掌家,可是我却是知道的,傅家主心骨便是你了。”
“你弟弟如今也有十九岁了,是不是该成亲了?这贵夫人们大多有心思与你们傅家结亲,都想抢个头彩,我蒋家也不例外,上次若没有家中女儿提醒,我尚且没有想到这事上来。”
蒋夫人将自家大女儿拉到面前给苏宛平看,说道:“这是我大女儿,温婉端庄,又有我蒋家在后头支持着,正是与你弟弟般配。”
苏宛平这会儿才明白,原来事情出在这上头,先前蒋夫人要存八万两银子进入她的钱庄的事情是真心实意的,至于青帮内部也的确有问题,然而这一次蒋夫人借着青帮之势,与这一笔银子威胁于她,逼着她劝弟弟娶蒋家女为妻,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苏宛平将那蒋家女儿上下打量了一眼,与蒋夫人一般无二,并不是有多美,想来蒋夫人敢威胁别人娶妻,这家教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位女子想来嫁入他们傅氏,便是她折损所有的生意,她也不会让弟弟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为妻。
苏宛平忽然苦笑起来,过了半晌,她才说道:“傅家仍然是我母亲说了算的,虽然我在外行商,却是事事听从母亲的话,尊重弟弟的选择,不过此事我可以回去先跟母亲和弟弟商量,过几日便来回夫人。”
苏宛平起身便要走,蒋夫人却是警告道:“青帮想来你也是听说了的,不好惹,若没有我蒋府出手,想来你这摊子怕是收拾不了,我与何家便有六万两银子,加上青帮的,还有何夫代她手帕交存入的银子,我们若都说要取出来,想来你钱庄这个空壳子也装不下去。”
“何况这个消息若是传入贵圈,那些在你那儿存钱的贵夫人们也会个个都取回本钱吧,到时你可要如何收场?再说你这生意做的虽大,却都是薄利,也妨碍了太多人的利益,你说我若是与这些人一起来对付你,你该当如何?”
苏宛平面色淡淡的回身朝蒋夫人看了一眼,便匆匆出了主院,出了蒋府。
蒋府外停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