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街上,苏宛平拉开大字条,只见上头写着“青帮夺银害人,喜客来申冤。”
而杜储却挽起袖子开始击鼓,一声雷鼓响,吸引了街头所有人的目光,苏宛平手中的大字条写得清楚,她却是朝马车下的街坊们说道:“青帮害人,昨夜子夜时分,将我喜客来城南钱庄洗劫一空,各位街坊,往日你们所受青帮迫害,无法无天,如今我喜客来领头去县衙申冤,但凡受过青帮迫害的街坊,大可与我喜客来一同前去。”
苏宛平说完,杜储又击一鼓,这一次酒肆、茶楼、伎坊、客栈等各铺子里的客人都跑出来看稀奇了。
苏宛平大声的喊话,鼓声又震耳欲聋,然而苏宛平的话却是击起了所有街坊们的不满,青帮收保护费,全凭心情,开铺做生意,给国家交上税赋后剩下的本就该是他们换银子,没想还得被青帮苛刻一部分,若是不从,还得被青帮的人报复,早已经积怨已深。
如今喜客来带头去县衙申冤,那周围受迫害最深的铺子全部关了铺门,都跟着喜客来往前走。
从城东到城北,再到城西,最后才到城南,那马车后头早已经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人,他们整齐一致,跟着苏宛平喊冤,杜储却击鼓,闹得是满城皆知,满城的生意都停滞,百姓都跑来城南县衙看热闹来了。
而原本想将此案瞒住了的捕外头冯玄收到消息,得知喜客来带着一大队人马往这边来了,吓了一跳,脸色灰暗,不免惊叹,苏氏这位妇人反应如此之快,竟然逼得他不得不立案。
冯玄立即向心腹下了令,“马上派人将义庄烧了,毁灭证据。”
那人赶紧去了,而冯玄却赶紧往衙内而去。
鼓声到了县衙前,苏宛平从马车上下来,立即站在县衙的鸣冤鼓前,这一次她亲自击鼓。
冤鼓响起,县衙里一众官员都惊了一跳,此时沈知县正听冯玄禀报,冯玄将事情经过说了,却说那义庄被苏东家派人给烧了,原本他要马上来禀报大人的,听到这个消息,便先跑去义庄抓人了,倒是抓了几人,发现放火的正是那城南喜客来钱庄的伙计,所以他到这么晚才来禀报。
沈知县一听,满脸的惊讶,这案子涉及到季大儒的弟子,季大儒可是前朝的丞相,虽说已经改朝换代,可是这位季大儒不但没有因此而受到打压,反而得了新帝的亲睐,还因此而准许在岭南置办学院。
同时他的内门弟子苏义可是整个岭南的希望,便是前不久阮知州召集各地方知县一起吃宴,宴间便有提及这位苏秀才,还表扬了梅岭县的知县,他们所有人能不能得到好的政迹,岭南能不能得到新帝的重视,这都全系在这些新晋才子的身上。
今年入秋便要乡试了,这会儿牵扯到苏秀才身上,一但有点什么恐怕岭南的名望都废他手上了,不成,他得想法子派人通知阮知州和季大儒去,此事一定要好好处置。
眼看着冯玄正好在,于是沈知县下令,“立即派人去通知知州大人和季大儒,此案我要严审,还傅家一个清白。”
一定要还一个清白,而且若有可能,他都不想立案,至于义庄被烧一事,虽不知那钱庄里到底烧死的是些什么人,虽说冯捕头怀疑是喜客来私下里捉了些人在银库里刑审,若不是天灾,指不定还发现不了苏东家这背后里的勾当。
喜客来这么快就将生意做了起来,必定有非人的手段,比如打击报复同行之类的,沈知县听了,心里难过,却还是不太相信的,所有的案子还没有证据查明之前,他都不会枉下决断。
冯玄领了令匆匆退下,却并没有真的派人去通知知州大人与季大儒,反而问那义庄放火的心腹可曾回来,看到他不但回来了,还抓了两位证人,冯玄倒是放心了。
苏宛平很快被带了进去,所有的街坊都要往县衙里冲,被差兵拦住了。
此时沈知县还在换衣整装,不曾出来,那冯玄却率先带着捕外将苏宛平按压于地,冯玄上前要踢苏宛平,苏宛平一双杏眸怒目盯着他,“我算是知道了,你便是青帮的内应。”
冯玄一听吓了一跳,这位妇人如此好眼力,心智如妖了,冯玄一脸怒容,“你自己做尽了坏事,却倒打一耙,公道自在人心,你这毒妇别想逃过此劫。”
说完冯玄正要踢人,想踢出她一个内伤来,没想此时从后头走出师爷,师爷传话,沈知县到,冯玄生生收了脚,早知道就别跟妇人废话,直接踢她一个内伤,令她说不出话来,堂前的差兵可都是冯玄的人。
沈知县往堂前一坐,看着底下被扣押于地的苏氏,脸色微变,便叫差兵松开她,令苏氏好好的跪着。
苏宛平终于能挺直身板了,她抬头看向沈知县,不知道沈知县是不是贪官,有没有与青帮勾结呢?底下的捕快都已经与青帮勾结在一起,所说此事也很难说了。
于是苏宛平恳求道:“大人,我要求公开审理,外头街坊们都在,都是受青帮迫害的人,青帮不是迫害他们一日,而是好些年了,整个余城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开铺做生意,上头坐着两大人,一是知县大人,二是青帮老大,交两税,一是春秋两税,二是青帮月税。”
“大人是咱们余城的地方父母官,您一定要为咱们百姓做主,此案我请求公开审理,望大人同意。”
沈知县有些为难,眼前跪下的正是苏秀才的姐姐,他并不想立案,一切都得以苏秀才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