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色笼罩之下的将军府,却并不如何地静谧。那铁钩银划,凛冽风姿的建筑,与伫立久久的披甲军士,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刺破他们所注视的地方一般,都使得这西北苦寒之地的月光,似乎也被渲染了一层杀伐之气。
将军府的正厅之中,王有期依然坐在那里,处理着来来往往的军士送来的军务报告。脸上倒没有什么心神不宁的样子,倒是看着一些报告,偶尔会有蹙眉陈思的模样。
青衫书生微笑着站在王有期的旁边,每当王有期展开送来的军务时,青衫书生也会瞟上几眼,到的王有期沉思良久后依旧得不到答案的时候,便会侧头与青衫书生交谈几句。
“先生,”王有期手上握着一封军事简报,带着些许忧虑的声音,转头向着青衫书生问道,“这上面说,关外的斥候骑兵,有一队已经超过两个时辰没有按时回来了,也联系不上,不知先生觉得是什么情况?”
“可能,是不小心遇上了蛮族大股骑兵,来不及传递回来消息便被消灭了。”青衫书生捋着胡须,轻声说道,“这在这么多蛮子进攻的情况下,应该是正常的情况。”
王有期恨恨的一拍桌子,怒道:“这都第三个了,总共关外的斥候骑兵才有几队?难道他们看不到那么大群的蛮子行军,难道他们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就被蛮子派出来的骑兵消灭了?甚至,连一点信都传不回来?而其他回来的斥候,又都说什么都没有遇见,关外的情况很正常。难道这次蛮子这么神出鬼没,只要遇见了就回不来了不成?”
青衫书生摇了摇头,沉思着说道:“按理来说,我们的士兵们都是很精锐的,能派去做斥候,游骑兵的士兵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总不至于,遇见蛮子骑兵的人都逃不回来了。而且,其他人甚至是回了关内之后蛮子骑兵才来的,或者是看到了蛮子的大营才回来的。没有一个斥候骑兵,是看到了蛮子们的行军。”
王有期严肃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这之中,一定有大问题,现在若不是我们与云城的来往探骑还能正常地传递消息,我甚至都要怀疑我们背后的道路也要被神出鬼没的蛮子给切断了。若是通讯道路也被切断,我等就真的成了一座孤岛了,也不知这次蛮子到底是怎么拥有的这么大的能耐?”
青衫书生叹了口气,苦涩的道:“我也猜不出来啊,将军。可惜远距离通信大阵所耗费的材料与能量实在太大,除了长安城外,也只有云城等寥寥几座帝国重镇布置了这等大阵。不然,我们现在都可以启动大阵,直接通知长安了,也不会担惊受怕通讯道路是否会被切断。”
王有期看了一眼青衫书生,浑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若不是九座边关都未设置远距离通信大阵,也不会有二十年前的雁门大败了。”
青衫书生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是这个道理。”
王有期摇了摇头,伏在案上又写了一封手令,从厅下唤来一名兵士,嘱托他道:“把这封手令带到城头,令他们严加防御,一旦有事,可再燃烽火。”
这名高大的披甲兵士顿时行礼道:“诺。”然后便告退出了厅中,飞速走出了将军府,骑一匹侍从牵来的快马,飞速向着西城方向赶去。
王有期写完这封手令,感觉有些渴了,便想端起桌上茶杯来喝,却发现茶杯早已空空,不由得拍了下桌子,对着门外的侍者怒道:“怎么不知道添水?”
门外侍立的侍者忙行礼一拜到地,青衫书生在旁边劝道:“可能也是这次的阵仗太大了,这下人被吓住了忘了添茶。”说罢对着那侍者一挥手,道,“还不快去添茶。”
那侍者仿佛被吓住了一般,唯唯诺诺地忙离开了。
王有期转头看了一眼青衫书生,叹道:“这次节度的支援还是快点来吧,不然,我们可承受不住蛮子们的几次全力攻击,现在城里的士兵倒没事,但这普通下人们都已经开始人心浮动了。若是支援不及时,怕是萧关会有破城的危险。”
青衫书生苦笑道:“是啊,毕竟城中守备的士兵不过蛮子们的十分之一,我等也无法抵抗蛮子单于和几位长老金帐王的联手,纵是关险城厚,还有护城大阵,怕是也撑不住三天以上。只希望在这三天,能够得到云城那边的支援。现在都督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商量如何调兵遣将了吧。”
这时,刚才的侍者低着头,端着一个盘子回来了,盘子上面是一个茶壶,还有几碟西北小吃。只见侍者放下了盘子,端起茶壶斟满了王有期和青衫书生的茶杯。
王有期举起茶杯,一口饮尽,笑了笑对着侍者说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这次军部必然会及时派来大量支援,蛮子想攻破萧关肯定是痴心妄想。”
青衫书生也笑着点了点头,笑着看着侍者,说道:“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这守城之事,自然有将军和诸位将士来操劳。蛮子纵然人多,也不过土鸡瓦狗,想啃动萧关的城墙,还是远远不够的。”
“哦,是么?”这时,侍者突然发声了。他的声音不是刚才王有期和青衫书生熟悉的声音,而是阴恻恻的,仿佛像是从冥间传过来的一般。只见得他的袖中突然闪现一抹寒光,径直地朝着王有期刺去。
王有期见此不禁变了脸色,正要调动自己庞大的护体真气进行防御,并且震开这名刺客。却突然发现护体真气一滞,竟然变得丝毫没有动静了。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