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前传来媚气得嘻嘻声,莫愁念咒开了天眼,只见小妖精骑坐在窗台上,晃荡着两条修长的腿。
“我没嫁出去,你高兴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害怕你那条带血的裤子?尤其是下午那个公子哥?”
莫愁看着这个笑靥如花的少年郎,怎么也想不到他五行缺心眼啊,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小孩子家家,别什么都敢问,赶紧去把姑奶奶的裤子洗干净了,否则弄死你!”
小妖精撇了撇嘴,迫于莫愁的淫威敢怒不敢言,一阵妖风卷走血衣,一溜烟地没了踪影。
莫愁从怀里掏出那张红衣女留下的字条,不同方向翻了五六下才打开来却发现什么字都没有。她又把纸放在蜡烛上方烤了一下,依然没有显出什么字迹来。
那就只有一种解释,纸张的折叠方式就是某种密码,如果没有密码本,根本无从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就难住了莫愁了,倘若三姨太和红衣女子经常来往,通信的内容繁杂,那么她还会留存一个密码本以备查阅。
可如果这种叠纸传信的方式只能代表“某时某刻某地见面”这种很简单的信息,那三姨娘的遗物里就很难说有密码本了。
想揭开三姨娘的留下的谜团就更难了。
莫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办法,三姨娘生死之谜本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可她不相信那一大坛黄金能说没就没了。
在左右思索也无门的情况下,只能仔细查找一番了,看这个魂飞魄散的女人的遗物能不能有点什么线索。
万一走个狗屎运把黄金翻出来了,还不用费事了呢。
莫愁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来,吾好轩。
其实这吾好轩,便是莫愁前世珵美的书房。名字取自“我骑牛,君莫笑,人间万事从吾好,千金市骨骏马来,乘肥大跃需年少”。
当年裘如玉因为这个名字赞叹了许久,许是见惯了小家碧玉的温柔缱绻,冷不丁见了如此桀骜不羁的世外佳人,哪有不倾心的道理?
珵美死后,吾好轩就被封了起来,即便三姨太住进后宅,也不准踏入其中半步。
门锁已经在经年累月的风雨里生了很厚的锈,莫愁取下银簪,饶是废了好大一股劲才撬开。
开门的吱呀声像佝偻老妪闷哼出的一声叹息,屋内陈设依旧,珵美最爱看的《南华经》被端端正正摆在书桌上,书架里也整整齐齐地陈列着诸子百家以及各类经书。
可厚厚的灰尘一如过往的岁月与今时今刻无声的对抗一般,堆积在触目可及的每一个角落,你越是想赶走它,它越飞扬跋扈地闯进你的胸腔里。
二十年,恍若一梦间。
莫愁没有闲工夫在这悲春伤秋,她只是思量着如果三姨娘真的藏了什么东西,又在死后没被发现,那只有这里了。
她甩出一张符咒,屋内登时灯火通明,这是灵力燃烧的光亮,无须空气,风吹不灭,雨淋不熄。
果然不出莫愁所料,地面上厚厚的积尘里,有一排几乎不可见的清浅印记,不像是脚印,却一排排整齐排列,更像是蛇虫爬过留下的痕迹。
问题是,哪来的这么训练有素的蛇虫呢?
莫愁突然想起三姨娘以身为卵巢孵化“五毒”,可三姨娘的身体已经被火化了啊,那些腌臜玩意应该也被付之一炬了呀。
莫愁顺着那道印记小心向屋内走去,行至书桌后的那堵墙前,印记齐刷刷地不见了。莫愁俯下身敲了敲地板,扬起一股浮尘。
果然是空的。
莫愁清楚记得这书房是没有暗室的,看来是珵美死后裘如玉建造的。可据传闻不是说珵美死后这屋子就被封锁了么?
满心疑团多想也无益,找到暗室的机关才是关键纵横,许多旧物已然被尘封。莫愁左右寻觅了良久,也没摸到门路。
正踌躇着,莫愁索性拿起桌上的《南华经》,记忆里自己前世曾在这本书上做过些许批注。就在手指触碰到书的一刹那,莫愁感觉有些异样。果不其然,书桌上嵌着的一枚八卦镜正正好好掩映在《南华经》之下。
这机关做的,也太敷衍了。得来太容易,总怕有鬼。
莫愁小心翼翼地拧动那枚八卦镜,一声尖锐的摩擦声从地面传来。地面上的灰尘猛地扬起,呛得莫愁直咳嗽。
待她缓过神来,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隐约可见一条单薄的木梯搭在洞口处,深邃不可见底。
一股浓烈的霉臭味扑面而来,莫愁感觉满嘴都是酸水。一小群黑黢黢的甲壳虫顺着梯子爬了上来,不知是来势汹汹还是在躲避什么,直奔莫愁而来。
然而到了莫愁脚底下,又飞快地逃走了。等闲毒物,哪敢近莫愁身。
既来之则安之,莫愁催动符咒在手心点起一团灵火,小心翼翼地攀着梯子向下走去。木质梯子显然有些年头了,吱吱呀呀地晃个不停,饶是莫愁身形瘦小,也害怕它禁不起这份重量。
密道狭窄逼仄,火光映照处可以看到墙面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毒蛇,一阵阵阴风从楼梯底下的黑暗处吹来,莫愁不禁打了个寒战。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莫愁感觉自己的脚触碰到了实打实的地面,一个虚掩着的铜门出现在莫愁面前,几条小蛇正盘踞在门环上吐着信子,见莫愁一来,飞快地逃窜开了。
门缝里涌出一股股寒气,逼得莫愁良久不敢伸手。难道这是裘家建的冰窖?
门并不厚重,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