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在灯光昏暗的街道上慢慢行驶着,万毅在马上掏出烟斗吸了起来。
此时,他的心里七上八下,觉得此去凶多吉少,顶好不去,直接回旅部,一旦情况有变,可以把全旅拉出去。如果情况正常,常师长回来后,也能知道孙胖子的心事。
“但是,我万毅能在这时把一个完整旅带走吗?”他自己心中也没有底。那么只有去吃饭了,万一真被扣起来怎么办?真的只有诈降?先保存实力,以后伺机东山再起?眼下只有先去吃饭,再随机应变了。
万毅边想边打马行走,不觉就来到了孙胖子旅部旧宅的大门,但万毅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慢慢地绕过大门往前走。万毅仔细地观察军长家和四周的情况。招待各路好汉的宴会看来还没有结束,孙的旅部里灯火通明,大客厅那垂着帏曼的落地玻璃窗上映着幢幢人影,花园里也停放了不少小汽车和马匹,看来一切正常。
于是,万毅又到孙的新家里。这里与老房子相连,有一小门相通。但大门却是对着另一条马路。万毅到大门外,也仔细细观察了一下动静,见一切正常,才打马进去。
当万毅刚要下马,就瞅见过道暗处有两个持枪的卫士,心里大吃一惊,迅速地跨上战马,准备冲出去,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大门已经关闭了。于是,万毅只好无可奈何地下了马往客厅里走。
万毅刚走到大客厅门口,就见常恩多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万毅刚要向他走去,就被过道旁的一卫士拦住说。“请到前面会客室休息。”
万毅看了看警卫,又看了看常恩多。只见常因多已闻声抬起了头,冲万滑稽地两手一摊,同时还耸了耸肩,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万毅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收拾。就急忙去抓过道上的一架电话机。不料又被那警卫拦住了。他客气地说:“对不起,电话线断了。”这时万毅才完全明白:被软禁了。
警卫领着万毅从小门来到旧宅的会客室里,这是一个只可容纳十多个人的小客厅,客厅里是古铜色,古铜色沙发,古铜色的地毯,只有窗帘是深黄色,整个客厅呈显一种典雅、幽适的情调。
万毅走进客厅时,副师长等人都来了,只有万一手下几团长还未到。先到的人好象还未感到事情的严重,还在抽烟聊天。见万毅进来都客气地同他打招呼。万毅刚把自己的看法说完,张苏平、彭亮出来,彭亮手下的吴龙发匆匆地走了进来。咬彭亮耳朵轻轻说:“有人在下午五点拍的的电报。”
彭亮接过一看顿时恼怒地把电报往地下一摔,指着吴龙发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早通知我?”
吴龙发自知理亏,低声地答道:“当时我找不着你们,以为晚上吃饭可以碰到,所以没再找。”
彭亮一听更气了,他指着吴龙发的鼻子说:“混蛋!你贻误军机,你知道不知道?”
吴龙发也生气了。他不服气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了?”
万毅一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不由轻声说到道:“快说一下内容。”
吴龙发囔囔地说:“电报上中叫我们不要离开自己的兵营,孙部调兵频繁。
在座的听吴龙发这样一说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万毅见彭亮和吴龙发又在争吵着,就无可奈何地劝解说:“事已至此,吵有何用?还是等等再说吧!”
就在这时墙上的挂钟当地跟响了一下。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挂钟。此时已是七点半了。
“胖子怎么还不露而?”不知谁问了一句。是呵!胖子向来开会、吃饭总是很早就到了,今晚为何不露面?许多人这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团长走出客厅就看见几个持枪的士兵在过道上走动。他迅速地闪到过道边面对花园的窗户前,想越窗逃走。可他双手刚一按到窗沿一个士兵立即走过来说:“长官,请回客厅去休息。”
在座的人都紧皱着双眉,一言不发,只顾低头猛抽香烟。只有常恩多使劲地捶着沙发扶手,恨恨地瞪着那吴龙发。就在这时,客厅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持枪的士兵一涌而人,大声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一个年轻的军官说:“我们奉命检查。”在枪口的威逼下,他们几个人都无可奈何地举起双手。只有常恩多瞪着两跟嚷道:“这是搞什么么名堂?”
人谁也不理他,那年轻军官第一个就开始搜查万毅,下了万毅的枪。他不禁有些得意地笑着说:“你平时带的两把手枪吗?”
万毅微微一笑说:“我有时还会带三把呐!”
搜查之后,兵士们又一个一个地分别把他们用汽车押往军部的一个房间,这里早已关着常恩多的几个随从。大家见面后,都交换自己的所知的情况。万毅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于是和衣躺在了床上,佯装睡大觉,其实他哪里睡得着。
这一夜万毅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地想。眼下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一条是顽抗到底,哪就是真积极假**。这条路有可能活着逃出去,也有可能未逃之前被发现。但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第二天早上,士兵把万毅押到一个会议室。于学忠身边的那个男的递给他一张拟好的“保证书”,让他在上面签字。他看了一遍之后,觉得这种行文不符合旅里的行文规定。部下一看就会知道不是他的意思。于是,万就对韩德勤的狗说:“这样不行!还是我自己起草‘保证书’吧!”
“狗”看了一眼万毅四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