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平刚刚睡下,就被激烈的枪声惊起,随着王大等到人赶到这里。他奔波了大半夜,又困又乏,望着从外围败退下来的官兵,不满中也止不住有几分吃惊。他移开望远镜,瞟一眼王大,说道:“同盟军行动好快,来势真猛啊!”
“三天?哼!”张耀明冷笑一声,望着孙小平挖苦地说:“孙大处长,你一来,我就说兵不厌诈,你还不信。怎么样,这正应了俺的话了吧?”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最近同盟军不在这一带活动,在没有车马的活动情况下,至少也要赶两三天时间,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到了呐?”孙小平低头思索了一下,猛然象发现奇迹似地说道:“这是不是虚张声势?”
旅参谋长睨视孙小平,毫不掩饰对他的轻蔑眼光:“你们都被吉鸿昌给蒙骗了过去,你这个情报处长也失误了。你说的虚张声势全都有是无稽之谈,他们不会在大行动之前,故意打草惊蛇。看来,同盟军走在了何大帅的前头了,万万不可麻痹大意。”
“这也许是同盟军被逼上梁山了!”何副官向孙小平笑了下说。
“倒不如说是逼上汤山。”一团长幸灾乐祸地插上了一句。
“逼上汤山,一语双关,这个说法太妙了。”参谋们兴高采烈地哄笑起来。王大脸上微微地露出笑容,习惯地用右手摸自己的大分头。
参谋长王大脸上没有笑容,盯着孙小平十分担心地问:“同盟军连夜行动,国军的几路军队能及时赶到吗?这会严重影响大家的统一计划的!”
“这样一来,免不了增加我们吃掉他们的难度。”孙小平又拿起望远镜看一下,接着解释说:“北平军事分会何应钦委员长是这次小汤山战役的总指挥,只要发现同盟军一进攻,下边就不能不向他报告。只要王旅长能把同盟军牢牢地吸引在这小汤山脚下,造成胶着态势,何委员长就可调动几路人马过来,包他一个大饺子,定可一举消灭同盟军。”
“这——”孙小平的解释,不能令老谋深算的参谋长放心,他正想再说什么?一抬眼,发现张耀明不大高兴地盯着自己。参谋长微微一怔,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装猫弄狗地举望远镜。
参谋长指着前面朝大家说道:“真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支进攻的队伍只不过千把人,吉鸿昌还有几万人,其他人到了哪里去了?他跟我们搞什么明堂?”
参谋长的话唤起了众人的注意,人鬼都人模狗样地举起了望远镜来,漫山遍野地搜索着足以表明同盟军行动的迹象。
“那里,那是什么在动?”孙小平以他从事的职业锐利目光,首先发现了奇怪现象。
孙小平话音刚落,有三匹战马从那片多处晃动的青纱账中露出,飞奔在小道上。一团长从他那骑马人熟悉的身影上,一眼就辨别出了对方,不禁喊出声来:“前面是张韬,后面是徐大个和勤务兵尚全安。”
孙小平目睹这种情景,顿时恍然大悟,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方振武和吉鸿昌是把二团拿来打前哨,黑马团是他们的第二阶梯。”
其实何应钦手下的这个情报处长搞错了,在青纱帐里只有一个排的同盟军在那里有意晃动着,大搞起mí_hún阵来。
参谋长还是不放心,疑虑地说道:“在宣侠父的师里,二团战斗力最差,为什么用他们当第一阶梯?”
副旅长一直陪在一边,始终没有插上言,好歹自作聪明地抢上一句:“这不明摆着吗?二团不是共产党的嫡系,吉鸿昌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叫他们打头阵,这叫欺负外来人呀!张韬在后面跟着,说不定是在监视着他们呐。”
“对,是这么回事!”旅长张耀明放心地笑了,用双眼扫了一下身边的小头目说:“看来吉鸿昌是要拼上老本了。传令下去:各段工事都要加大火力,集中部队,准备反击,力争尽快把吉鸿昌手下的宣侠父部吃掉。”又调过头来对一参谋说:“发报跟顺义联系,请求关东军八师长西义一中将派飞机轰炸同盟军阵地。”
孙小平听了这话,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想不到张耀明已经同死对头——小鬼子的西义一中将勾搭上了。
王大看着孙小平胆战心惊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地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不能全指望中国人,还是多留一手的好呀!”
事情太过突然,孙小平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竟然把嘴张的老大老大的,答不上一句话来。
副旅长兴高采烈地盯着孙小平,很是得意地说道;“处长先生,我们的赌注是绝不可能全押在国军的身上。当国内军阀混战和国共大打的时候,小日本趁机闯了进来,这叫家不和外人欺,让日本人讨了个大便宜。现如今,谁还相信这些各保自己实力的军阀们!”
孙小平迅速转过方向来,满面笑容地说道:“二当家的,你们想得真周到,这真是万无一失,左右逢源啊。蒋委员长说过:攘外先安内,万事皆须先安内。只要有利于国内统一之大业,对于其他的事情么,我们可以一概不理,什么都不知道。”
张耀明和手下众喽啰开心大笑。
这种出卖国家的无耻之言,连老奸巨猾的参谋长听了都脸红。
“同盟军打过来啦!”副旅长突然大惊失色地惊叫。
“妈的,有什么可怕的